宋九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揭开痘疮,取出痘浆,替自己与两个大夫接痘。然而带着许多武装设备,来到东坊区,此时东坊人心惶惶,倒不是害怕卫小狗,他家全部隔离了。而是害怕其他人家的娘子,卫小狗妻子未发作之前,与她们在一起当值上工,宋九说是有潜伏期,天知道她们有没有得病,有没有传染。
弄得许多人家没有心思去上班,一起在议论,又自发地将这些人家隔离。俺说大哥,你也别上班了,俺们一起凑一点钱给你,补偿你损失,供你吃喝,你就带着妻子儿女呆在家里吧。
宋九只好说道:“褚里正,你将他们一起集中,各位乡亲,你们立即搭一些茅草屋,供他们住下。”
过了许久,人一起带来,分布的范围广泛,幸好几年时间有意择取,没有河中与河北的妇人,否则更慢。宋九对他们说了接痘的事项,又再三说了是牛痘,非是天疮。谁都怕这玩意儿,宋九说了,每一个人仔细地听着。时间不是太长,只有一个月左右,能忍受。开始逐一接痘,小孩子取痘浆取得痛,宋九说道:“小朋友,想不想以后进书院?”
小男孩看着宋九,宋九又道:“就是你刚才进的那些漂亮房屋。”
“想。”
“等你长到十岁时,我派人将你接到书院来。”又哄了半天。看到那些个百姓安置好了,这才装戴,全身用皮革包裹,脸上还戴着琉璃面具,嘴鼻也用口罩捂得严严实实,带着痘苗,走进卫小狗家。小孩子很虚弱了,两个大夫害怕,还是宋九隔着手套,给小孩子接了疫苗。又给妇人接疫苗,小孩子虽小,似乎很懂事,一声都不哭。宋九怜惜地拿出来许多果子,递给小孩子吃。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算是“碰过”两个严重天花患者。
从卫家退出,三人主动来到隔壁隔离。
这时候宋家才得到消息,一家老小全部过来了,包括玉苹都坐着马车,来到这里。
潘怜儿大声喊道:“官人。”
“放心吧,我没事。”宋九在楼上挥了挥手说道。
潘怜儿低声抽泣,说:“官人,你若出事,妾身如何独活?”
宋九心好是有名的,宋九婆婆妈妈也是有名的,包括他对妻妾孩子的溺爱,也让人啼笑皆非,但大家忽视了一件事,那就是一家人,甚至包括仆役在内的和睦,夫妻之间的感情。
只是宋九出事,潘怜儿必命不会长久。
宋九挥了挥手,又说道:“怜儿,不用哭,放心,一个来月后,我会与你们团聚的,权当我外放吧,别人怕死,我有你们,我更怕死。”
“哈哈哈,”左右百姓一阵大笑。事实宋九真怕死,但没有人当真。
宋九又说道:“还有,苹儿要生产了,你替我照顾好她,记住了,名字宋小鱼。”
宋万娘在下面拍着小手说道:“爹爹,我要听故事。”
“乖女儿,爹爹想不出来故事了,必须关小黑屋子想一个月,才能讲故事。”
老百姓又是一顿大笑。
宋九在搞怪,可潘怜儿与玉苹还是忍不住热泪滚滚。
连湖畔新寺的主持也闻讯走过来,表示要为宋九祈福,宋九又在楼上挥手道:“道宁大和尚,你听好了,我不要你祈福,我不信如来,你越祈福越糟糕,本来没事的,能变成有事了。”
这次连玉苹也擦着泪笑了几下。
“还有大和尚,你骗老百姓钱可以,但要记好了,以后多做一点善事。”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道宁听不下去,带着一群大小和尚狼狈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