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存在某些奇异的瞬间,能让人无比真切地感受到生活的荒诞性。
比如乌鸦和风魔小太郎好不容易跑完近六小时危险而枯燥的游戏流程,拿到藏在关底的黄金宝箱,但里面只有薯片和手办。
击败boss,得到顶级装备,这是常规的喜剧;同伴因财富反目成仇,这是悲剧;箱子里有一张纸条,告知刚刚被干掉的是未来的你,这是悬疑剧。
而如果箱子中是薯片和二次元手办,他们绝对处于一个荒诞的游戏中。
两人没怎么犹豫,都选择拿走了一大袋薯片。这辆火车上目前从未出现过补给食物的途径,高热量的薯片至少能发挥些作用。
作为通关者,两人的武器上出现了疑似为龙文的小型烙印,外形大体是个,小五角星?
他们也要离开列车,不过好在不用进入黑暗中积攒“孤独感”,武器的强化等级也会保留14,不用删号重练。
乌鸦和老太郎靠在月台的长椅上,他们身后的紧急出口如意料中那样无法打开。
他们都称得上身经百战,遭遇这样的情况,也并不惊慌。更多的,其实是有些迷茫。
按照常规思维,通关后至少应该能找到一些关于如何脱困的线索。“游戏”的策划者好像铁了心要让他们继续将这个烂作玩下去。
“要不要试试我的黄瓜味薯片?”
乌鸦将薯片袋子递向老风魔,清冷的月台上只有咔吱咔吱的,咀嚼薯片的声音。
真就吃上了啊。辛苦了这么久,如果不吃光薯片的话,感觉更亏了。风魔也打开自己的原味薯片,递向乌鸦。
风魔先生退位后,很多地方相比于原来那个凶得不行的老头,发生了明显变化。
乌鸦有些胡思乱想。也不知道夜叉那个笨蛋有没有认真起来,什么时候才能来到终点站的月台。
“风魔前辈,或许有些失礼,但我一直想问,当初您为什么要在本家内大范围监听?”
这是风魔小太郎受到弹劾,最终地位不保的根本原因。然而在本家的问责中,老忍者始终臭着一张脸,没有交代任何实质性内容。
老人沉默了片刻。
“权力。”
“不存在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做出那种事的根源,在于我对权力的渴求。”
老风魔过分的坦然让乌鸦有些吃惊。
他往嘴里塞了几片薯片,接着说道:
“至于其他理由,勉强还有一条吧。我不太信任大家长。”
乌鸦:“政宗先生?”
“不,橘政宗和源稚生我一个都不信任。一个突然现身的橘家后裔,声称自己找到了遗落在外的皇血,无论过去多少年,我都无法完全相信这种说辞。
当时家族里的人都被‘皇’的存在冲昏了头脑,那位离开后,家族已经太多年没有皇的存在。之后数年,我们和猛鬼众的战争愈加激烈,我越来越怀疑大家长。
其实七海和弦一郎也抱有类似的怀疑,只是他们没有表现出来。”
樱井家主和龙马家主?乌鸦更吃惊了,这三人之间的关系不该是修罗场吗?
老风魔摇摇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就算橘政宗真的有问题,他也早已死掉了,风魔没办法把他刨出来问罪。
况且,他无法否认,在本家和猛鬼众近乎丧失理智的战争中,五小姓家主的心态都出现了明显的失衡,混乱、膨胀的人心变得无法控制。
如果那场战争没有以意料之外的方式结束,风魔难以想象事情会演变成何种恐怖的情形。而那时,他们这一代人将被永远钉在蛇岐八家的耻辱柱上。
两人陷入沉默之中时,一个体格精悍、背着巨型指甲刀的男人朝他们跑了过来,右手抓着一个海贼王里罗宾的手办。
“你是白痴吗!你这混蛋难道准备用手办充饥吗?”
“但我超喜欢海贼啊,大脑思考前,手已经拿过来了。”
夜叉十分自然地坐到乌鸦身边,毫不客气地拿走了一大摞薯片,让乌鸦血压飙升。
夜叉这混蛋会选手办,也是因为他知道一定能在乌鸦这蹭到薯片吃,这货有限的智力都点在了这种没用的地方。
夜叉:“有什么线索吗?”
“你在第一节车厢遇到了什么,也是那个纹身壮汉吗?”
“对,干掉九头鸟后就是他。总感觉他和九头鸟没用全力的样子。”
乌鸦有了些猜测。
“到目前为止,我们在游戏中找到的唯一一种食物,就是作为关底奖励的一袋薯片。
想想,虽然现在还没什么,但当这个无聊游戏进行了很多轮,所有人饿得不行后,即使是一袋薯片也是极其关键的资源。
削减难度,放水让我们这三个最先到达第一车厢的玩家通关,是希望我们告知其他人,关底有少量食物。这样的话,即使这游戏设计得再烂,玩家也迟早会拼命向前进发。”
夜叉猛捶了一下大腿,这样的游戏设计者肯定是个罪大恶极的混蛋。
“那那些手办呢?”
风魔问道。
“薯片代表的是物质需求,而手办代表的是精神需求。在这极端恶劣的环境下,即使手办远远比薯片昂贵,也几乎没人会选手办作为奖品。
设计游戏的人,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嘲笑被困于此的人们。
人们为了一袋小小的薯片,不得不一次又一次辛苦地通关无聊之极的游戏,很多的人甚至连通关都做不到。那些精美的手办就摆在那里,大多数人却无力触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