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洛云的脾气很好,不管她怎么发脾气,他都带着笑容,似乎从不会为这些事情而生气。可是越是这样,冯蘅越是生气,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些什么。
有些时候,气消了,反而觉得自己如此生气才是荒唐。
在这群落之内,并非只住了一日,而是好几日。
洛云已经找到了一辆来这里接他们的马车,这并不容易,可是,就犹如洛云所说的那样,这世上很少有事情是他无法做到的。
当马车来到这里的时候,冯蘅不可遏制的叹了口气。
然后又摇了摇头,心情莫名的又坏了,可以离开这里,本应该值得开心才对,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开心不起来。
洛云带着柔和的笑意,带着她上了马车,靠在车窗上,遥望天山远去。
莫名的,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脸上凉凉的,却不知道为何,竟然落下了一滴泪水,
中原江湖,平静无波。
行侠仗义的仍旧在行侠仗义,为非作歹的仍旧在为非作歹,然而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只要武功高强,哪怕是个坏人,他也有说话的资格,也有响彻一方的名号。
这也是江湖,因为,这本就是江湖中才会发生的事情。
江湖,无情而又冷酷,不会因为少了一个人,而觉得如何不适。也不会因为多了一个人,而觉得有多可快乐可喜,所以,洛云带着冯蘅去天山也好,还是回来也好,江湖仍旧是那个江湖。
大明湖畔烟雨庄,马车停下的时候,正是暖春三月。
不知不觉,离开烟雨庄已经有了大半年的时日。
主要的时间是花费在路上。
千里奔波,又不能终日施展轻功赶路,马车终究还是的休息的,而且,长时间坐车,并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
如果洛云是一个有志的穿越青年的话,说不定会在马车上加两个减震之类的小设备,让自己舒适一些。在推广一下之后,指不定就能够发一笔财,成为一个混吃等死败家,都能够足足祸祸三辈子的纨绔子弟,可洛云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他懒得去研究这马车的问题,也就无法避免,乘坐马车的时候,那浑身难受的酸痛。
他一个武林高手尚且如此,更何况冯蘅。
离别天山的离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化成了满腹的怨念。
去天山的时候,虽然同样如此,可是那时候和现如今的心境截然不同。那时候的她只是把被洛云抓走的所有时间,都当成是一种煎熬,那就算是受点苦,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尚未发展到最不可挽回的地步。
可是天山之上,面面相对一月之久,那份心态早就已经没了踪迹。心中只觉得跟着洛云,连累自己吃苦,是这个家伙的错。
以至于,开始几天还好,后来就没给过洛云好脸色。
不过在洛云看来,这才是一个合格的俘虏应该有的表现。哪有俘虏表现的那么温顺乃至于温柔的,眼波似水,这是抓了俘虏,惩罚他们,可不是抓来谈恋爱的。
想来,若是冯蘅知道洛云这厮心中所想的话,估计早就已经大耳瓜子抽过来了。
从车上下来,洛云深吸了一口大明湖畔的空气,这一路上的舟车劳顿,就已经彻底的消失不见。
大门口,范管家,包惜弱,,还有洛云的徒弟们,还有丫丫,全都翘首以盼。
看到洛云这幅模样之后,都忍不住有些好笑。
丫丫眼看老爷回来了,小脸喜的都快要滴出蜜来了,正准备扑过来撒娇。就见到车帘晃动,一个你从车上下来。
洛云伸出手来,女子抓着洛云的手,有些小心翼翼的下了车。
用好奇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一切:“怎么这么多人啊?”
冯蘅有点吃惊。
然后抬头看向了头顶的那三个大字:“烟雨庄,略显庸俗,不过字不错。”
范管家眼睛一亮:“夫人?”
他这话是问的洛云,洛云一笑,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
冯蘅面色一红,瞪了洛云一眼,洛云甘之若素,根本不为所动。
范管家心中一跳,这是有门啊。当下连忙过来献殷勤道:“夫人,我是管家老范,您可以叫我老范,来来来,夫人,我带您参观一下这烟雨庄,这烟雨庄三个字,是老爷那一年看着窗外绵绵细雨随口起的,根本就没用心。不过这字,是老爷亲手写的,在鎏金坊花了纹银十两,这才打造了这幅牌匾,”
他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边眉开眼笑,心中暗道:老爷总算是开窍了,没想到出去一圈,竟然真的拐来了一个媳妇。
冯蘅解释也不合适,不解释也不合适,连连看向洛云,洛云却不言不语。
冯蘅心中着恼,这该怎么办才好?难道,他沉默以对,是要把这件事情,做成默认的事实?那,那以后可怎么办?
心中莫名的感觉到了一丝窃喜,却又立刻被巨大的压力压倒。
她身处其中,内心煎熬,其承受的折磨,根本就不是旁人所能够理解的。
洛云根本不管这些,带着众人进门,穿过了院落之后来到了大厅之内。
冯蘅被请到了洛云的身边坐下,冯蘅只觉得这椅子有些烫,坐立难安,
大厅之内,只有洛云和冯蘅两个人坐着。
剩下的人全都站着。
冯蘅看着就更别扭了,有心想要站起来,却又觉得不合适,这坐下又站起来,岂非是显得心虚?
可是坐着的话,更心虚。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