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道:“每个人终究得有自己的路才行,子寻的路,是我自私了。不过,我看他也挺高兴的。未来能够做到什么程度,就看他自己的了。说白了,你有句话说的对,我狠心起来的无情,是旁人从来都不曾见识过的,既然我本无。那这个世界如何,本就和我无关。大宋兴亡一把,苍生涂炭也罢,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把你们这些老的老,小的小的全都收拾好了,就算是了了心事了。”
范管家变得惶恐了起来:“老爷可不要乱说,您还年轻呢。我看,就是子寻死了,你也不一定会死。”
“不一定会死,这话听着真别扭。”
洛云看了范管家一眼道:“好了,既然知道了的话,那就这样吧。迟秀才那边,还得你去帮帮忙。毕竟,是你的亲家,有什么好东西,可以多送过去一些。若是有朝一日,子寻还有回来的一天,他们总算是也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一刻,”
他说完之后道:“我走了,出门一趟,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对了,若是一个姓黄的人找上门来的话,赶出去。硬闯的话,就拿下之后扔出去。不许他踏进烟雨庄一步。到时候只和他说一句话,昔年承诺若不遵守,烟雨庄绝不欢迎他。”
“是,我记下了。”
范管家点了点头,七十多岁的老头,却并不显老态。也就汪子寻的消息传回来的时候,老头一瞬间就好像快一样,现在见到了汪子寻之后,精气神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洛云看看这老家伙,撇了撇嘴:“老东西,也真是个异数,”
范管家一笑,眼前一花,洛云已经不见了踪迹。
蒙古草原之上,韩小莹正在发呆。
女子发呆一般都在想男人,而想的一般只有一个男人。
而男子发呆也一般都是在想女人,却不一定只想一个女人。
男女之间的差异永远都是存在的,所谓的男女平等,不管是现在过去,还是将来,都不可能真正到来。
毕竟,这是从生理到心理都不同的两种生命形态。
韩小莹现在就是在想男人,想那个书生。
书生无情,书生是个臭呆子,书生是个可恶的混账,那书生,为什么还不回来?
自己今年已经二十九岁了,就快要三十了。
到了三十岁的时候,自己还有资格去想谁了吗?
然而每当这个时候,韩小莹的心中都会有些愤怒,有些生气,她心境本来古井无波。生活在这大草原上,看着日出日落,教导着郭靖练武。偶尔想想那个终究没有缘分张阿生,叹一口气,然后就继续过着自己的日子。
可是,那个臭书生的到来,却是毁了这一切。
为什么要这么狠心毁了这一切?让自己的心境产生波澜,那,虽然什么都未曾发生,但是对于女子来说,又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她竟然真的和他睡了一晚上。
相比起这一生无数个日日夜夜,那的情景总是浮现在眼前。那书生靠在的时候,眼神之中透着的是一股子平静的暖意,就好像是淙淙溪流,一点点的淌过心田。或许,正是这样的温柔,才会让自己忘了一些事情,忘了,张阿生,忘了这一生的执念,忘了当时的环境,只记得那个人,耳中只听着那个人说的话。
在那一日之后,那个书生就从自己的生命之中消失了。消失的如此干脆利落,就好像自己的人生之中,从来都不曾出现过这样一个人一般,可是,心中的某个角落,一直在提醒自己,想着那个人的可恶,想着那个人的坏。但是却又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去报仇,莫名的仇恨转化成莫名个痴,她就这么痴痴呆呆的撑着下巴,看着天边的日头,总觉得,这一天好生漫长。
太阳过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没有下山?
下山的话,黑夜是否可以更快的度过?闭上眼睛,一觉醒来,就是天亮了吧?那个时候,那书生会在帐篷门口看着自己,对着自己笑吗?
想着,就觉得心酸,就觉得难过,就觉得愧对张阿生,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要想这些?
她不想去想了,但是却又控制不住自己。
咬着牙,切着齿,她恨恨的骂:“混蛋,”
“挺好看的一个小娘子,这是在骂谁呢?”
身后传来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揶揄,更多的却是柔和:“哦,我知道了,一定是某个负心薄幸的可怜男人,恩,真的是太可怜了。”
韩小莹听到这声音,猛地就站了起来,大脑一阵充血,以至于纵然是以她的体质,竟然也忍不住的脑袋有些发昏,“是你,”
“是你,”
这声音呢喃,就好像是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是真实的,不敢相信站在身后的书生是真实的。
她声音很轻,因为她怕,她怕自己的声音大一点可能会把自己吵醒。
她认为这是个梦,谁知道呢,反正梦境的话,若是自己的声音太大,是不是会把自己吵醒?自己好容易才梦到了他,如果这就醒来的话,那岂非可惜?
“是我啊。”
书生微笑,一身淡青色的书生袍,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大草原上本就有风,随风折扇随风而动,又能够起到什么作用?本就是毫无意义,却仍旧喜欢拿着,却是因为,这东西有些时候,就不是用来扇风的。
他的发丝随着风在轻舞,轻舞飞扬,亦如他的笑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笑容,似乎也有些跳脱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