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绝无此意!”
华筝只觉得心中委屈,洛云对待任何弟子都是和颜悦色,为什么到了自己这里,就这么横眉冷目。若是不愿意收自己做弟子的话,当年拒绝就是,现如今,这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收自己做弟子,只是为了欺负羞辱自己吗?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传授你武功?”
洛云没有纠结于之前的话,只是叹了口气,转而开口询问。
“弟子不知道。”
“因为你爹。”洛云拿起了茶杯,轻轻地转动着:“虽然为师对于所谓的宋人,蒙古人,乃至于金人之间如何如何,向来都看的很淡,可既然身在宋土,有些事情,总不能轻易看破。你爹铁木真雄才大略,乃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人物。古来唯一,一代天骄。他野心勃勃,必然将战火烧到这世上,我又如何能够助他女儿成才?帮着杀戮天下?”
华筝一愣,抬头看向洛云道:“弟子,弟子,”
洛云摆了摆手,摇了摇头道:“行了,你不用多说。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事实上,这件事情,又如何能够怪你?和你又有什么干系?你不过就是个孩子,我莫名奇妙的如此对你,实在是好没来由。不过,传花之道,也并非单纯只是陶冶情操之用。你可知道,我传授你丫丫师姐一套剑法,名为越女剑?”
“弟子知道。”
华筝小声回答。
洛云道:“真正的越女剑,天下间,怕是只有我一人明白。说到底,传授出来的所谓越女剑,仍旧不及真正的越女剑分毫。然而这花道之中,却是蕴藏着真正的越女剑意。”
“什么?”
华筝一愣,大惑不解:“请师父明示。”
“所谓越女剑,乃是天授之剑。”洛云道:“于天道轨迹之中,寻找剑道奥义。执着于形,就未免失其意。执着于意,又未免难得其形。当年越女阿青,于梦寐之中,自然而然学到了这套剑法。可谓全然天授,为师让你学习插花之道,正是从中感悟天地自然,寻找那一丝灵机。”
华筝听的目瞪口呆,时至今日,她早已非吴下阿蒙,对于武道也并非一知半解。虽然仍旧难以尽数明白洛云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心中明白,洛云绝对没有那闲工夫编这么一套东西来欺骗自己。
心中只觉得愧疚难言,忍不住落下泪来:“是弟子错怪师傅了。”
“也不算错怪。”洛云笑了笑道:“我当年看你资质,知道你很难从中领悟什么。所以,才故意传授你此道。一来此道之中,却有真意,二来,你资质不行,难有领悟。如此一来,我也不算违诺,你练不成只能怪你自己。哎,却没想到,你竟然会在烟雨庄内,偷学武功,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华筝心中一时之间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是恨?还是感激?
她摇了摇头道:“弟子知道已经犯下打错,请师父责罚。”
“你觉得我应该如何责罚你?”洛云问道:“偷学武功,乃江湖大忌。就算是师徒,师傅不传授你,你偷学,也是禁忌。”
“按江湖规矩,弟子,绝无怨言。”
华筝咬着嘴唇,心中恐惧酸涩,各种情绪纷至沓来,却也多少有了些坦荡。“江湖规矩,”洛云笑了笑道:“江湖规矩,就是要废了你的武功,将你逐出门墙,你可想好了,一旦真的这么做了,你的一生,可谓是废了。”
华筝惨然一笑道:“弟子自知犯下大错,不敢求得师傅原谅,如此,也正好转回漠北,放马牧羊,度此一生,也是不错。”
“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多的绝望。”洛云摇了摇头道:“罢了罢了,师徒一场,我又如何忍心真的那般待你?从今日开始,你不必执着于插花,跟你丫丫师姐,学学武功吧,想学什么,自己告诉她,让她代师传艺,你可有所不满?”
华筝只觉得这是惊天逆转,原本以为根本就没有可能的事情,却没想到忽然有了这样的转折。
大悲大喜之间,转折太快,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才好。
洛云来到跟前,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看着这个脸上仍旧带着稚嫩之色的孩子,沉吟片刻之后,叹道:“既然决定传你武功,我也不说什么不允许你用武功杀戮任意一个宋人之类的废话。只是,将来行事动手之间,切记稍作思量,为师一身所学,最重本心,切不可违心而行。”
眼看着书生面色严肃,谆谆教导,无穷的委屈顿时就涌上心头。猛地扑到了洛云的怀里,放声痛哭:“师傅,”
时如逝水,稍纵即逝。
洛云身上一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惰性,让他有些难以意识到时间的流失。
但是时间往往不会因此而停止。
转眼之间,已经过去了三年。
这三年来,烟雨庄内风波平静。
没有江湖人找上烟雨庄,烟雨庄的名头却在江湖上越来越大。
洛云座下几个弟子,纷纷行走江湖。
第一个自然是汪子寻,但是汪子寻的状况特殊,直至今日为止,也只有少数人知道这位大弟子尚在人间。并且,已经在变成一代,打下了一个的江山。
只要一提到半天王,南来北往的,纵然是守城军官,都是瑟瑟发抖。
据说,半天王一旦发怒,半边天空都将会血红一片!所以,人称半天王而不名。
却无人知道,这位半天王正是洛云那位早已夭折的大弟子汪子寻。
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