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6-04
长安兴庆宫偏殿,开元圣文神武皇帝李降基坐于软榻之上,手里玩耍着一柄玉如意,不经意的用它敲着榻沿,眯着眼瞧了下面躬立的门下省黄门侍郎李林甫久久不语。
李林甫低着头大汗淋漓已是湿透了小衣,心里不住的盘算到底又是如何惹了这位圣人,即是宣了自己为何又不言不语。听着殿内香炉里焚香发出的轻微啪啪之声,这心头之上也是忽高忽低不能平静。
“哥奴——”
李林甫心中一跳忙回道:“陛下,臣在。”
“你知朕叫你来何事?”
“臣不知”
“咸直去了春州!”李隆基缓缓说道。
“陛下!”李林甫不敢妄自揣测圣人之意,“臣有所耳闻,公主宅心仁厚替娘娘......”
“住口!朕生了个好女儿呀!”
李林甫大惊失色,跪倒在地不敢乱说乱动。
“哼!你那日不是极力主张将他奏请离京吗,又说要与朕分忧,可如今呢?你大胆!”李隆基的语气之中透着一股冷气。
李林甫暗道天威难测,心中惶恐不住的嗑头,嘣嘣之声在空旷的大殿上不断的回响。
李隆基看在眼里,这些个自已为是的奴婢们,不时时的敲打敲打就敢乱猜自己的心思:“哼!你可知错了?”
“臣知错!”抬起淤青的额头,泪眼婆娑的回道。
“起来吧,你这个小子还得替朕好好的看着这个朝堂!”
李林甫又是嗑头哭出声来道:“臣效死!”
“好了,莫要动不动就死不死的。哼,李扬很好,很好!竟能让朕的公主追了过去。呵呵,哥奴,改流南县令李扬为沙州寿昌令,即日吏部发文。”李隆基将玉如意随意往旁边一扔,伸手拍着榻沿又缓缓道,“宣中书舍人裴宽!”
裴宽进来躬身道:“陛下宣臣何事。”
“拟诏吧,咸宜公主册授咸直公主。”李隆基慢慢的说道。
李林甫猛的叩首道:“陛下三思!”
“退下!”李隆基厉声喝道,在这大殿里响起了沉闷的回声。
大明宫中,江才人倦懒的躺要胡床之上,身上盖了一层薄薄的川锦,将那错落有致的身躯美满的显露出来。一边站着的忘秋二眼迷然的摇着羽扇,将袭袭的轻风缓缓的吹在了梅妃的身上。
江才人翻了个身子,面朝里问道:“忘秋,你来我的宫中已有六月了吧?”
“回娘娘的话,正好六个月。”忘秋咬了下唇回道。
“可是想起些什么?”
“娘娘,莫要问了,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扶我起来。”江才人将手搭了忘秋顺势坐起,旁边的香菱忙将香茶端过,含了一口吐在净盆里,用帕子擦了嘴又道:“这也真是苦了你,本宫派人去了次云州,已是将那冒顶的人家拿去了云中县,可询了半天也说不出个什么来,只道是在城外捡了你,本是要做他家那六岁儿子的媳妇,只因你没有户籍又带了这个病,正巧陛下也选花鸟使,他家的大女也有一十三岁,有些舍不得便让你顶了,谁能料倒竟是选上了,你这才进了这宫里。”见忘秋脸色暗淡,随又叹气道,“你也莫要伤心了,终有一日是会想起的。”
忘秋跪倒叩头道:“娘娘,你的大恩忘秋记着了。想起来如何,忘记了又怎样,忘秋是你的人,自是一辈子服侍娘娘。”
“说的都是傻话,你终是要出宫的。香菱明年都十八了,余下的这些个奴婢们皆是家中企盼放出宫去嫁个好人家的。说到底,我们女子终是别人家里的人呀!”江才人许是想起了家中的亲人,声音低沉了下去。
“娘娘,奴婢不走,愿一辈子伺候娘娘。”众宫女跪下齐声道。
“起来吧,都说着疯话。”江才人红了眼伸手去拉香菱,香菱不敢再跪着,抹了眼泪站起。
这时一小童寺人进来嗑头道:“娘娘,柳娘娘那里派人来催了,问娘娘多时去。”
“朝恩,你去回了柳娘娘,就说我今日身子不舒服,改明日再去寻阿姊下棋。”江才人暗暗将眼角的泪水擦去吩咐道。
“奴,这就去回了。”鱼朝恩嗑了个头,见气氛不对,偷偷看了一眼江才人的脸色,瞧其悲伤小小的心中不由的大怒,跳起来指着众宫女、女史、女官骂道,“你们这些该死的奴婢,整日里陪在娘娘身边,不为娘娘分忧,每每还想着法子的让她伤心!这就是你们的本分,还是你们故意如此相对,好顺了你们的心,随了你们的意,这下好了,惹娘娘落了泪,好去疼你们,怜悯你们,你们这些个天杀的,看我不去回了惠妃娘娘,全都发配到尚功局去捣衣!”说罢悲声的呼叫,“娘娘,莫要怕了,是哪个奴婢犯上?有奴朝恩在,不会让娘娘受一丝的愁苦!”
江才人被这小小的人儿逗的笑了出来,掩口说道:“朝恩,是本宫想及阿父,与她们无关。”
“哦”鱼朝恩将信将疑的小心看了看,又跪了嗑头学了大人样正经的说道,“娘娘,非是朝恩不懂事,实是见不得娘娘伤心。”
“好了,你起来吧,你也莫去回了柳娘娘那边,待我更了衣便走。”江才人难得笑过一会,香菱看着心里高兴,忙让宫女从柜里取了粉色的对襟高腰的襦裙出来。
“不必了,与我拿件半臂即可。”江才人纤细的身资实是不配加半臂,但仍是坚持。无奈将襦裙放回,取了件半臂出来与她穿上。
香菱边整着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