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扬想到此处,所入眼处,乌苏米施与阿布思、葛腊多皆已血染前胸,其言惨惨而乞上天之眷顾,又云什么突厥为天之宠儿,岂能如此受他族之所欺,脸色虽是虔诚,但血腥之气已是让人作呕。
“真是报应!你等往日欺我百姓之时何尝想到也有今日。想那时,你族互相攻诿,颉利因突利与唐亲近,遂起攻之,突利不敌以求太宗皇帝。贞观二年,你族之属部薛延陀自称可汗,以使来朝。太宗皇帝以诏兵部尚书李靖出击被占之马邑,颉利退走,九俟斤见其不仁便率众以降,所属拔野古、仆骨、同罗诸部、习奚渠长皆来朝称臣。太宗皇帝又诏并州都督李世勣出通漠道,兵部尚书李靖出定襄道,左武卫大将军柴绍出金河道,灵州大都督任城王道宗出大同道,幽州都督卫孝节出恒安道,营州都督薛万淑出畅武道,为各道六行军总管,统十余万以讨之。灵州大都督、大同道行军总管、任城王道宗战灵州,俘敌、畜万计,解突利之围,突利遂与郁射设、廕奈特勒帅所部来以降大唐。四年正月,李靖进屯恶阳岭,夜袭颉利,其众慌乱四奔,颉利大惊,退于碛口建牙帐。大酋康苏蜜等与隋萧皇后、其孙杨正道捧传国玉玺而降。颉利窘,走保铁山,令执失思力来朝哀言谢罪,请求内属大唐。太宗皇帝感叹其百姓之苦,下诏鸿胪卿唐俭、将军安脩仁等持节慰抚,但颉利见此又罢念,将二使弃之不见以囚其帐。李靖闻之乃袭,尽获其众,唯颉利一人骑马独奔沙钵罗,被行军副总管张宝相活擒之。沙钵罗设、苏尼失以众降,其国遂亡。大军复定襄、恒安等地,我大唐境至大漠矣,你族方才臣服。太宗仁心,责颉利五罪,封为虢州刺史,见其不意前往,改封遂授右卫大将军,赐以田宅以居。贞观八年,颉利死,太宗皇帝又赠归义王,谥曰荒,赐葬灞东。而小可汗突利授北宁州都督、右卫大将军,封怀德王。又因漠北之地不能久空,分颉处故地分六,建顺、祐、化、长四州为都督府,左置定襄都督、右置云中都督二府统之。遂又加封右武候大将军、化州都督颉利族人思摩为怀化郡王,尽统颉利之故地。又诏左屯卫将军阿史那忠为左贤王,左武卫将军阿史那泥孰为右贤王以辅。”想及此处,心中朝拜太宗皇帝不已。
“天使,我族自太宗皇帝时以归大唐以来,皆是守土以替陛下牧之,做事从不敢妄为。如今拔悉密、回纥、葛逻禄三部叛乱,难道陛下就无动于衷吗?天使,我等皆是大唐的子民,请天使启奏我皇陛下,突厥诸部皆是翘首以盼大军。”婆匐泪眼而哭叫,捶足顿胸似有万般的委屈,“我族以降,陛下凡战必征我族众,经多年来,我族行遍大唐边关各地,战死之人岂是能以万计。天使,天资佳高,这等事实因是知道的。”
李扬悲苦而道:“可敦所言句句是实,薛延陀部裹回纥、仆固﹑同罗﹑拔野古﹑阿跌﹑霫诸部于贞观十五年乘太宗皇帝封禅之机﹐珍珠毗伽可汗夷男以子大度设率兵未奉旨进袭怀化郡王,入朔地被总管李绩击败,这其中你族是出了力的。十九年至二十年,突厥出兵千帐以随大唐征薛延陀部,将其灭去,这都是不争之事实。陛下也曾下旨以褒奖。莫说了旁人,就说右贤王阿史那泥孰,及从怀化郡王出塞,便日夜思慕中国,见使者必流涕求入侍。辅国大将军、并州都督,追谥曰元的处罗可汗之子阿史那杜尔,为大唐攻灭高昌又征高句丽、薛延陀,击败龟兹,并迫使于阗国王臣服。屡立军功,忠心耿耿实为我大唐之栋梁之臣,方才有侍葬昭陵之荣耀!他们皆是我大唐之功臣,突厥之荣!”却是在心中暗恨道,“突厥之中岂是没有忠心之人,细细数来岂能一一为道。可惜的是,有的人却是偏偏与我大唐未必齐心同德。高宗天皇大圣大弘孝皇帝调露元年,单于都护府大酋温傅、奉职二部反,立阿史那泥孰匐为可汗,二十四州酋长皆叛应之,部众数十万。高宗皇帝震怒,拜礼部尚书裴行俭为定襄道行军大总管,率太仆少卿李思文、营州都督周道务、西军程务挺、东军李文暕,士无虑统军三十万,于黑山大破其贼,斩阿史那泥孰匐。永隆元年,温傅余部自夏州迎伏念,走度河,立为可汗,你等诸部又是响应。二年,遂寇原、庆二州。高宗皇帝复诏裴行俭为大总管,以右武卫将军曹怀舜、幽州都督李文暕副之。至长城,遇温傅与战,裴行俭兵至陉口,兵击伏念,大败之。伏念败走,留辎重妻子保金牙山,乃北走保细沙。裴行俭纵单于都护府镇兵追之,惶骇不得战,温傅部降,裴行俭虏之,送于京师,伏罪斩于东市。永淳元年,颉利族人,云中都督舍利元英之部酋,世袭吐屯骨咄禄又反。聚众于黑沙城,自立为可汗,以弟默啜为杀,咄悉匐为叶护。又招降单于府检校降户部落阿史德元珍,遂以为阿波达干。寇单于都护府北,攻并州,杀岚州刺史王德茂,分掠定州。被北平刺史霍王元轨击退后又攻妫州,围单于都护府,杀司马张行师,攻蔚州,杀刺史李思俭,知丰州都督崔知辩。武后嗣圣、垂拱二元之间,连寇朔、代二州地。骨咄禄死,杀默啜为弟欺其子年小,自立为汗,长寿二年腊月,始攻灵州,官史百姓被杀无数。此后又请降又叛,先后于圣历元年,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