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虽然那个白毛青年自称是山口正吾,不过我觉得他应该叫另外的名字。当然我也没有兴趣去对他说明什么,毕竟专门用假名来接触我说明他不是在想什么有趣的内容就是对我充满好奇以及戒心,特地去点明实在是太无聊了不是嘛?
不过比起让他对我产生持续性的好奇心,我倒是更加想让他乘兴而来败兴而返,于是我决定按照一般心理医师遇到病人的流程来解决。整个过程可以说是非常枯燥无味的,我也不想多做赘述,不过那位青年倒是一路都用一种非常……微妙的笑容来面对我的所有毫无意义毫无乐趣可言的建议。
直到我把他送走。
“他撒谎。”艾尔熙德晚饭的时候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嗯。”我把芦笋塞进嘴里,“厨艺不错啊。”
“……”艾尔熙德不再说话,良久他道,“那个人给我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萨西比的小男孩而已。”
“……”他不再说话。
我抬起头来看着那张严肃的脸,笑出了声,“艾尔熙德,”我拿手里的叉子指着他说道,“对于一个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追求。”他想也不想的回答。
我盯着他,知道他都快忍不住去擦脸的时候我才点了点头,“勉强算是对了一部分……”这家伙挺聪明的啊?我摸了摸下巴,“本来还以为你会说出‘忠诚’啦,‘正义’啦之类的东西也说不定,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会说‘追求’啊。”
艾尔熙德侧过头去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上到处都是老茧和伤疤,我点了点头,“就算像我这样的人偶然也会有所追求,但是比起追求,同样重要的事情还有‘认同’——比起追求这种内在的东西,‘认同’更外在,并且直观。”我插起一块牛排塞进嘴里,“嗯,这个汁水很足而且烤的恰到好处啊,你手艺不错能去开店了。”起码比我用至今为止都没怎么练过的烧烤技能要强得多,而且我虽然对于食物的要求不是那么高,但是有好东西吃谁会拒绝啊。
“认同?”艾尔熙德皱起眉头重复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什么事情了。
“价值观的认同,群体感的认同,对于才能的认同,比起追求这种自我而内在的东西,认同对于人来说是更加容易获取并且需要的东西,而你想象一下,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因为阶级分化,不同的阶级之间有着不同的认同。但是……如果出现无法被认同的人呢?”我将叉子转了一圈指着艾尔熙德笑道。
“……无所适从?”他想了想这样说道。
“人类是社会性动物,这是他们在漫长的进化岁月中决定的事情,再怎么孤僻的人也不能脱离社会单独存在,和外界毫无交流,否则的话他会渐渐出现精神问题以及交流障碍,同时失去语言能力。”我单手撑着脸,“可是就是这样的社会,在所有人都成为零件和家畜之后,不是家畜的那一部分的人面对家畜的时候那种心情,简直显而易见吧。”
“一口一个家畜,你的话还真是让人不爽。”艾尔熙德皱起眉头。
“怎么说呢——上帝的羔羊,换句话来说,这不就是人是神的家畜的最早原形么?”
艾尔熙德的眉头紧锁起来,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我就举起手,“别和我提你们那个拉低了整个圣域智商的小丫头,我本来就接受了一个超出人类能力范围的任务,还因为她的无知无谋无能浪费了一个非常强力的道具,我对她的不爽突破天际,如果说雅典娜只有她这种能耐,我举双手双脚赞同撒加干掉她之后带着整个人类一起毁灭。”
“撒加是谁?”艾尔熙德问。
“一个想当教皇想到精分的玻璃心,不用在意。”
“下届双子座?”
“你很聪明嘛!”
艾尔熙德嘴角抽搐不再说话,但是那双眼睛里面闪过一丝狠厉——“啧,虽然你想对他干什么我倒是完全不在意,但是你要是杀人的话我的罪恶值可是会上升的。”我单手撑着脸,“今天晚上你还睡沙发?”感觉就像是养了一只大型犬在客厅里啊。
艾尔熙德点了点头。
我去了楼上,我工作的地方和住的地方是分开的,工作室和住房虽然距离并不算远,但是对于我这个根本不喜欢走也不喜欢动的人来说也蛮痛苦的,即使说这个世界和平到了晚上睡觉都不需要关门的地步,不过我觉得还是以防万一会比较好。
毕竟就算是这样和平的世界也会有异端的存在,比如说我这这种人。所以艾尔熙德愿意睡沙发我简直太感谢了,毕竟作为圣斗士他的各种感觉都是提升到了超出正常人无数倍的地步。我躺在床上看着上传的视屏。
艾尔熙德的身上能够推断出来的信息有很多,从他的气质,身上的疤痕以及站姿至少能够推测出他曾经是个军人,但是对于现在的世界来说“军人”是不需要的,艾尔熙德的犯罪指数正常,但是对方未必会知道。
那么对方就有可能推出“偷渡者”——但是就从我故意在谈话中引导他的一些资料,那么对方就极有可能推断出,“来自外国的人”“军人”,虽然在边境拥有专门净化从国外移民过来的人的色相的机构,但是那是绝对只属于国外那些超级有钱的家伙才会有的特权,艾尔熙德怎么看都不属于这一列。
那么这样一来,艾尔熙德的存在就变了了一种非常诡异的情况——军人,色相稳定且正常,疑似偷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