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禹已经开始分析起来:“六派jing锐虽然不存,武林正道对咱们明教的歧视偏见却仍难消除,明教想要摆布整个江湖,且不说是否有那么大的jing力,单单能否成事还在两可之间。张无忌身世有别于旁人,与明教和武林正道关系都匪浅。以他入手来推行,阻力却要小上一些。若他做了武当掌门,一来寻常江湖人士未必敢再因谢逊之事寻衅,二来也可凭着武当派在武林中的影响潜移默化推动武林向我们所希望的方向转变。”
殷天正皱眉道:“且不说教主这想法能不能实现,单单无忌自己的心意,咱们就拿捏不准,遑论其他。”
赵禹说道:“与大多数武林正道人士相比,他对明教的态度,已经算是不错了。他自己本身受过胡医仙的恩惠,鹰王你又是他嫡亲的外公,这一层关系,怎样都抹杀不去。况且,武当派张三丰尚健在,无论张无忌怎样的态度,首先要过得张三丰这一关。若张无忌真做了武当派掌门,对咱们明教而言,他的态度反倒是其次,最重要是他的身份。他的身份本身,就是在向各派传达一个缓和的信号。单凭这一点,咱们布局于江湖,阻力就会小上许多。”
殷天正一时之间无法将利弊算得清楚,不过一想到外孙若有机会成为武当派的掌门,总非一件坏事,因此便迟疑道:“张三丰张真人未必就肯配合啊。”
赵禹沉吟道:“先提出这样一个设想,至于能做到哪一步,却要看张三丰态度如何。一步一步,按部就班的来做,急躁不得。”
又讲了几句闲话,殷天正心事重重告辞离开了。原本他心中并未有类似念头,可是被赵禹点出来后,心情竟也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送走了殷天正,赵禹并未熄灯就寝,而是坐下来又沉思起来。
抛去其他不谈,张无忌这人与正邪两面皆匪浅的联系,就是大大的奇货可居。若不运用起来,着实有些暴殄天物。正如他对殷天正所说,张无忌本人的态度,的确算不得什么。凭渡劫老僧这样一个浅显的法子,都能引得张无忌动摇起来,可见其人全无主见至斯。若有这样一个人据住武林正道中极重要的武当派掌门位置,对明教而言,却比宋远桥、俞莲舟之辈抑或武当派中其他人强了太多。
至于张无忌会否将矛头转向明教,来对付自己,赵禹却并未放在心上。他看重武当派,全因武当派在武林中的影响力,还有张三丰这位武林中可称得上硕果仅存的宗师泰斗的态度。恰好张无忌身份合用,拿来投石问路。若张三丰肯退得一步,才好继续下一步的计划。
虽然眼下最要紧是对抗元廷,但赵禹对江湖也不能放任不理。毕竟,他起事的根基乃是明教,而明教又与江湖纠葛太深。虽然他借张无忌之事对杨逍等人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但想要完全消除明教的江湖气,却非能一蹴而就。
而且,赵禹也在思考,明教在未来到底要何去何从。这是一个天生反骨的教派,作乱尚可,若想长治久安,终究非其所长。他既然做了明教教主,就要为之负责,勿要上演狡兔死走狗烹的悲剧。
这一切要如何展布开,就要瞧瞧明天上了武当山后张三丰的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