搠思监听到这话,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对此事势在必得,也不再顾及朴大宝的脸面,当下便摆出官威冷哼道:“胡闹!我要与王公子商议的乃是关乎天下百姓福祉的大事情,可是你那游玩饮乐的小事情可相提并论的!”
朴大宝未料到搠思监竟会这般声色俱厉对自己讲话,先是愣了一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当下便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丞相大人还是一位忧国忧民的贤臣?呵,你过往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搠思监听到这话后面皮一烫,旋即便恼羞成怒道:“在其位,谋其事!你这番邦浪荡子又懂得什么?王公子身份尊崇且是远道而来,应该上报朝廷以国使之礼待之。你这人无官无职,有什么资格接待!你做出僭越之举,瞧在朴公公面上我可以不计较,但若再敢放肆,休怪我不讲情面!”
朴大宝见搠思监众目睽睽之下以官威压迫自己,哪里忍耐得住,当下便踢翻面前案几,怒喝道:“搠思监,你放的什么狗屁!老子交个好朋友怎么就成了僭越之举?你这老混账指示家奴私印钞钱难道就是奉公守法?你给我滚下去,我这里不欢迎你!”
众人见这两人矛盾直接爆发出来,纵使有心在席上交好那位豪富得令人难以置信的王公子,此时也不好有所举动。有醒觉些的先一步退出阁楼,将自己名帖塞入侍立在楼下的杨逍手中,且不厌其烦接连讲了数遍自家的官位,希望贵仆务必要转达给王公子云云。
搠思监哪怕再怎样不顾脸面,也受不住朴大宝这般喝骂,当下也霍然起身,手指几乎戳到了朴大宝鼻尖上,气急败坏尖叫道:“这大都究竟是谁家的天下?你这番邦狗才若再不知检点,须小心自己的脑袋!”
眼见这两人隔着自己对骂起来,赵禹抽身退到窗前,好整以暇、隔靴挠痒般劝解道:“两位千万不要伤了和气,有话好好说。”
“王公子,王兄弟!这件事情你不要管,我早瞧这老贼不顺眼得很了!今日若不教训他一番,他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其实他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我义父扶植起来的一条狗而已,给他脸面叫他一声丞相大人,若不给他脸面,他凭什么与咱们兄弟平起平坐!”
朴大宝喝骂得越发不堪,而搠思监一张老脸红得几乎滴下血来。到此时他才有些后悔自己寻常太过悭吝,身边连个听用的奴仆都无,若真动起手来自己这老迈之躯必然不是正当壮年朴大宝的对手,为保住最后的体面,他咬紧牙关退出阁楼,将要出门前还一脸恨意指着朴大宝,阴狠道:“你等着吧,等着瞧我怎样打落你这高丽狗一嘴的狗牙!”
赵禹站在窗前身形未动,眼睛却转向萨平,给他使个眼色。萨平领会,微微颔首后便起身对众人拱拱手,道一声见谅,而后便尾随搠思监下了楼。
朴大宝仍旧愤怨难消,却不敢怠慢身边的财神,强压下怒气对赵禹拱手道:“让王公子见笑了,这搠思监着实太过可恶,明知你是我的朋友,竟还把念头打到你身上,分明是不给我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