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内忽然似被灌入了冰渣,激的他整个人都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他突然又想到了刚才银柳儿拿出的那舆图,亏得他之前在听到此事时,还想着用“私藏舆图”威胁她呢。
但是人家怕是早就猜出了他会有此心思,这才拿出了那种涂鸦!
越想,她越觉得眼前这女人心思深沉的可怕!
也难怪她能让陶仲都对她敬重三分。
只是,卢莫对于不可控、不受控的,一直没有好感,若是祝颂玮以后真的成为了他的同僚,就冲他有个这么厉害的岳母……
卢莫眸底深了深,隐隐闪过一抹杀意。
这个后患,留不得!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有了亲卫跑了来,对他耳语了几句后,又递给了他一封书信。
背对着银柳儿等人,卢莫打开信件,在看到里面的内容后,面上多了几分深深的震惊之色!
原来,她的后台竟然是……
良久之后,卢莫认命般的将信收好。
转过身来,他看向文称的眸中只有毫不留情!
“文称,庵庐传染病一事,原本就与文见发脱不了干系,你却再度兴风作浪,蒙骗本大人,险些闹出人命,你可知罪!
现本大人就罚你杖责八十,赔偿被你所害之人银钱共计五百两!此事本大人会全权交由陶县令接手,你且自去受刑,不得违抗!”
话落,不再多看文称一眼,卢莫抬脚就要离开。
“大人,那矿……”
“文称!本大人好心提醒你,言多必失,免得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随后,马车声渐行渐远。
直到那声音消失不见,瘫坐在地上的文称这才回过神来,卢莫真的坐车离开了。
所以说,他精心设计一场,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还偷鸡不成蚀把米?
而这一切好似都是在卢莫看到了那封信之后改变的?
只是想着,他顿时转向银柳儿,怒道:“是不是你!你到底对卢知府说了什么?”
他都能察觉到这一点,银柳儿自是也察觉出了,当下虽然对那封信比较好奇,在面对文称时,表情桀骜依旧。
“要不怎么说你不仅坏,你还蠢呢!没看到卢知府只惩处了你,你还要和我作对吗?还是说,虽然人生苦短,你还是想选择走捷径?”
面对这再明显不过的威胁,文称嘴角抽了抽,似是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未敢再说。
毕竟知府都避让三分的人,他难道还真嫌自己命长不成?
“走着瞧!”
放下一句无力的狠话后,文称也灰溜溜的离开了。
之前跌了几次跌的屁股疼,眼下他直接对着家丁伸出了手去,然而,不待他碰到那些家丁,家丁却心有余悸的避开了。
文称:“……你们这些个没眼力劲的狗东西,是不是想死……”
银柳儿唇角笑意愈深。
看来,这事怕是要成为他一辈子的阴影了!
卢莫都走了,至少矿山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想到那封信,银柳儿看向了身侧的高进。
“大伯,这件事情,是不是家族里出面了?”
除此之外,她可想不到,还有谁能让卢莫轻易收手,并连夜离开。
若是陶守义那边的关系,那么陶守义和白殊衍也该早就被放出了才是。
再者,那封信的首要目的,却像是先解了她的围。
闻言,高进却冷声回道:“你连知府都敢随意捉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手段,你还有什么怕的?谁又还有本事能救你?”
银柳儿:“……”
这么说,还真是家族里面出面了?
想到当年她执意离家时,与家族里的决裂,虽然血浓于水,但是她也没想到,眼下她这边遇到麻烦,素来避世的家族竟然还会动用上面的关系,为她破例,为她出头。
“大伯,”银柳儿扯了扯高进的衣袖:“我就知道,大伯你最疼我了。”
高进不为所动,抽出自己的衣袖:“我且问你,要是卢莫真的打算除了你这个障碍,你怎么办?”
虽然有他在,有银家在,他也不会让卢莫真的得逞就是。
但是一想到她的胆大包天,他的心就始终悬着。
银柳儿自然知道,草民的她相较于一个四品官员来说,说是如同蝼蚁也不为过了。
便是想暗中神不知鬼不觉的处决了她,又有何难?
而正因如此,银柳儿才要将事情闹大。
毕竟,有时候苟且偷生,未必就能换来活路。
但是,当别人的目光都投在一个人身上时,他要下手之前,就得再三权衡了。
若是卢莫只想用卢莫的身份对她下手,那也得看看,他是不是她的对手了。
就在这时,高进似是也想通了,一声叹息后,道:“柳儿,要不你就带着孩子们回去吧,有银家罩着,你们也不至于会被人肆意欺负了。”
银柳儿脑海中闪过一些记忆,面上多了几分苦笑道:“当年我离家时,闹的那么大,我都已经被逐出族谱了。若是这种情况下回去,怕是又要搅的爹娘不得安宁了。”
“可是你爹娘……”
“大伯,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会找个合适的时间,对孩子说说这些事情,然后带他们一起回去看望爹娘的。”
高进闻言,便也不再多劝,想到一事,立刻问道:“你是不是和鬼主做了什么交易?”
他之前也不是没来过这鬼市,鬼市里的人虽然与外在不同,却也并非今晚所见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