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他越后悔。
不顾被他推的怔楞的文韵,他又恶声恶气道。
“当时要不是你娘威胁我,我也不至于与羽霜分开,从而被你们纠缠至今!那我也早就成为银家的乘龙快婿了!
他祝颂玮今日的一切,我不是也能同样拥有?可是你们能给我什么!只会降低我的身价,给我丢脸!”
话落,一甩衣袖,他直接愤愤地离开了。
身后,文韵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面上一片惨白之色。
半响后,颤抖的唇中哆哆嗦嗦出了一句:“可是,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啊……”
“真是没用!”
突然,一道恨铁不成钢的声音传来。
文韵望去,就看到是银君珠站在不远处,手上还抱着一对鸳鸯枕,看上去似是从这路过,却无意中看到了刚才的一幕。
但见文韵望了过去,银君珠并不避讳,道:“这种又当又立的白眼狼,还妄图肖想我小妹,和我姐夫比?他配么他!
这种狼心狗肺的话都说出来了,干啥不挠死他?你还指望着他自己能幡然醒悟的去做个人?放过自己不好吗?”
若不是看在一起长大的份上,银君珠才不会为她打抱不平。
然而,文韵却维护道:“我相公好歹也是秀才,你不能这么说他!”
银君珠:“……”
事已至此,话不投机半句多。
“你也不去山上看看,藤蔓能有几个好下场的?就算是想做藤蔓,也麻烦你张大眼睛找棵值得依附的参天大树好吗!”
最后丢下这么一句话后,不再多看文韵一眼,银君珠直接离开了。
晚上宾客散去,洞房花烛夜之前,银柳儿叫住了祝颂玮。
“厨房里有醒酒汤,我去给你端一碗吧。”
“不用了,娘,我其实没醉。”
刚才还眼神迷蒙,一脸醉态的祝颂玮,突然站直了身体,眸中也恢复了清明。
“今晚是该招呼好大家的,只是,启程在即,我想着,清醒些,就能多陪陪清漓。”
银柳儿颔首:“人之常情,没有怪你。是有件事,娘想问问你。”
“娘,你说。”
银柳儿看着他,最终,还是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
“你一直都知道,我并非你亲生的,小时候你问我你亲生父母是谁,我一直告诉你,你见不到他们了。
若是,你父母还活着,你想找到他们吗?”
当年为了祝颂玮的户籍,银柳儿就把他过继给了村子里一对无儿无女的老两口,这之后的不久,那对老两口便相继去世了,祝颂玮便一直生活在银家。
所以,他其实自己是清楚的,他的亲生父母另有其人。
只是……
他当下坦然地看向银柳儿。
“娘眼下问出了我这话,可见,娘对我亲生父母的情况,未必一丝线索都没有,你又没直接告诉我,想来定是不想我知情的,既是如此,那你以前是我的亲娘,现在是,以后更是。”
银柳儿知道他孝顺,却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当下不免道:“那你就不怕我是因为自私,才不想让你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闻言,祝颂玮的表情却愈发淡然。
“养育之恩大于天,就算是娘真的有这想法,也在常理之中。再者,我只在娘的身上看到了情谊。
我知道你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原因,却不会是你方才说的那种原因。所以此事,随缘好了。”
是啊,毕竟世事无常。
很多的事情也不是人力所能预测到的。
不过,祝颂玮的态度,倒是让银柳儿松了一口气。
毕竟,他父母的身份,是见不得光的!
“娘知道了,时间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一夜安眠。
翌日,银柳儿在鸡鸣声中起床后,却看到,银清漓竟是已经在做早饭了。
“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你快再回去睡会,你就安心休息,今日铺子里也不用去了。”
“没事,娘,昨晚已经休息好了,不累呢。”
银柳儿:“……”
抬头觑了她一眼。
“新婚之夜后你说不累,这不是打你相公的脸吗?”
银清漓怔了瞬,随后才似明白她的意思,登时一张俏脸染成了芙蓉面。
声音细如蚊蝇道:“娘,没,我和颂玮,没……颂玮怕我有了身孕后,不能在我身边照顾我,就没……”
只是站在女人的角度,连银柳儿都不得不说,这个女婿是好男人无疑了。
血气方刚的年纪,新婚之夜竟然都忍得住!
然而……
银柳儿想了下,便看向银清漓,问道:“清漓,你想陪着颂玮一起去吗?家里你不用担心,娘身边都是可用之人。”
不待银清漓开口,祝颂玮突然也走进了厨房道:“娘,我暂时就不带清漓过去了吧。只身在外,我担心不能更好的照顾她,把她放在你身边,我也放心些。”
说着,他又转向了银清漓,不仅眼神黏黏糊糊的,小手更是悄悄摸摸地放在了她的手上。
“我会每月一封家书寄回来的,你等我。”
银清漓颔首:“我会等你回来,一家团圆……”
看着如胶似漆,难舍难分的小两口,银柳儿便识趣地先走了出去,并帮他们虚掩上了厨房的门。
即便祝颂玮一切从简,除了一些盘缠,几件换洗衣服之外,余下带着的便只有书了,银柳儿还是帮着为其准备了一马车的日常所需。
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