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聂叙丹樨以前跟自己谈起的,那拉鲁多吉是一个难得的将才,在目前这种情形下,亲自带队追击聂叙丹樨一伙,为吐蕃王国最终稳定象雄故地一绝后患,从而在吐蕃国王面前立下大功,嗯,这几乎是肯定的,因为聂叙丹樨说过,象雄王国王室子弟,嫡系、庶支泾渭分明,只有嫡系才有可能继承大统,而聂叙丹樨是最后的一个嫡系子弟,吐蕃人几乎人人欲得之而后快,这样的大功,拉鲁多吉岂能错过?”
“在吐蕃王国里,跟着松赞干布一起打天下的贵族的姓名前都有一个‘论’字,这是少数几个大贵族才有的资格,而剩下的贵族,包括投靠吐蕃人的象雄人、苏毗人中的贵族只有将女儿嫁给王室从而在姓名前冠之以‘尚’字,没有‘论’、‘尚’二字的贵族都是随时可能覆灭的普通贵族,在吐蕃国的地位比普通百姓好不到哪里去”
“而拉鲁多吉是依附于前象雄王室子弟琼布氏而存在的,琼布氏在吐蕃王国序列里也就是一个‘尚’姓,拉鲁多吉肯定连‘尚’字也没有,故此,拿下象雄王国聂叙氏最后一个嫡系后裔将有极大的可能让他成为王国的女婿而加上‘尚’字,马贼人数不多,但功劳巨大,这样的情形下拉鲁多吉有极大可能亲自带兵出马”
“若是他亲自出马,如何追击聂叙丹樨就值得琢磨了。既然是马贼,彼等肯定不会轻易被他追上,但想要很快甩掉吐蕃人的追击聂叙丹樨也做不到,如此,双方便会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在这样的情形下,老谋深算的拉鲁多吉自然不会将全部兵力用到沙沙尔山口附近”
“他若是让一部分兵力,比如一百骑从喀喇昆仑山口北上来到阿克赛钦盆地,然后贴着喀喇昆仑山北麓向西疾驰,在沙沙尔山口附近将聂叙丹樨一伙包围起来才是万全之策,否则,一旦让聂叙丹樨成功抵达阿克赛钦盆地,届时天高任鸟飞,拉鲁多吉想要抓住聂叙丹樨就不容易了”
此时,若是他的兵力足够,应该抽调一部分兵力抵达喀喇昆仑山北麓,沿着沿着山脚向东侦查前进才妥当,不过眼下他的军力加起来才不到百人,根本无法做到这一点。
“只能寄希望于一件事”
此时,李泌也催马来到孙秀荣跟前。
“大郎,是否在忧心军力不足之事?”
“是的,我担心吐蕃人会从喀喇昆仑山北麓分兵向西”
“那是必然的,大郎,我在魏龙国待了一个多月,闲暇也将附近的地理情形了解的七七八八,据说喀喇昆仑山口距离沙沙尔山口不到两百里,若我是吐蕃人,知晓马贼已经向西北方向跑了,而出口只有一处,岂有不分兵围剿的?”
“眼下,聂峰等人应该早就碰到马贼一伙了,但并没有跑出山口向我等通风报信,显然他们已经遇到了正在追击的吐蕃兵,或许已经被围困在某处动弹不得,我等此时应该加速朝沙沙尔山口挺进才是”
“咳咳,李郎,此一节我也想过,放心,强弩伙副伙长杨守瑜是一位射箭高手,在我看来丝毫不亚于养由基、李广,此次他携带了四只胡禄,加上聂峰、耿思都的,一共六只,每只可装舰只三十,这便是一百二十,若是他能选择好地形,居高临下,恐怕吐蕃人也讨不了好去,只不过……”
李泌见他直接称呼李广的名讳倒是吃了一惊,不过面上的惊讶转瞬即逝。
“大郎,是否在担心除了你我之外,其他的将卒知晓了面临的并不是马贼,而是吐蕃正规军?”
“知我者,李郎也”
“无须担心,冰天雪地,天寒地冻,携带俘虏极为不便,我等就算俘虏一二,也要全部杀死才是,最后割了脑袋回去复命就是了,整个胡弩镇熟悉马贼详情的只有聂峰一人,剩下的不足为虑,唯一可律者,是逃回魏龙国的吐蕃人,不过彼等惊骇之下还以为我等与马贼联合起来设计彼等,绝对不会想到内中还有如此复杂的情形,这里远离中原,与安西四镇也只有一个胡弩镇相隔,彼等想要弄清楚来龙去脉,然后将具体情形传递到长安或者龟兹,恐怕也是三五年以后了”
“大郎,三五年,你的根基也稳了吧,何况,如果魏龙国真是起到了阻击吐蕃人西扩的作用,就算被边令诚识破了又如何?说白了,他不过是一个宦官,与国家大事相比不足一提,大郎,放心吧,以前在忠王府时,我与大宦官高力士有几面之缘,就算几年后你与边令诚起了龃龉,我也能调和一二……”
孙秀荣一听大喜,心想:“难道李泌是上天派过来协助我的?有他在,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今后,高仙芝以石国不臣为名洗劫了该国,抢走了石国公主,而皇帝却龙颜大悦,安禄山也是如此,连威权在手的九五之尊都是如此,我这样一个小人物他们有怎么会在乎?”
“哈哈哈”,孙秀荣最后的顾虑消失了,他抓住李泌的手说道:“有李郎在,吾无忧矣!”
似乎为了印证李泌的想法似的,被孙秀荣派出去的元丰第三什回来了。
三队侦骑罕见地汇合在一起,在远处的雪地上激起阵阵雪尘。
没多久,元丰飞身下马跪倒在地。
“禀伙长,发现敌踪!”
“哦?”
“就在沙沙尔山口附近,当时正是职部带队抵达那里,刚冒头,就有至少十余骑骑兵追了上来,我等记挂着通报讯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