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何立告辞众僧坐船回临安复命不提。如今且说岳家庄李氏夫人和媳妇巩氏这一天正在聊天,张总兵的夫人洪氏也在场,她们说起张保去临安打探消息之事,李氏夫人说道:“岳云和张宪去临安看他爹一转眼一月有余,就连张总兵去打听也一去音信杳无,这几天,我的心里一直惶恐不安,神思恍惚,昨晚我又做了一个奇怪的meng,meng见他们回到岳家庄,元帅手里拿着一根棒子,上面站着一只鸳鸯。他什么话也没说,就骑着马走了,我追过去,只见他们三人骑马飞到天上去了。不知此meng是凶还是吉?”
媳妇巩氏听了说道:“儿媳昨晚也做了一个奇怪的meng,meng中所见和婆婆一样,只是岳云回屋里看了我一眼,好像眼睛在流血,不知何故?”
张总兵的夫人洪氏说道:“我家相公我早就在meng中见到他了,他说到那边去要给岳元帅先探探路,不知何意?”
“难道他们几个遭遇不测了?”三个女人几乎同时惊叫起来。
岳银瓶听到她们说起昨晚做meng之事,走过来说道:“昨晚我也做了一个奇怪的meng,meng见哥哥和张宪将军各自抱着一根木头走了回来。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吉凶如何?”
李氏夫人听了,心里更加牵挂岳元帅的安危,半响说道:“想必你父兄必有不祥之事,故我们几个心神相通。且叫岳安到外面去请一个圆meng先生来详解详解,看是如何?”
当时丫环即到外厢传话,叫岳安去请圆meng先生。岳安去不多时,请了一个王师婆来,见了太夫人和夫人、小姐,磕了头。李氏夫人问道:“岳元帅进京,叫了两个小将军去,并无信息。又因昨夜我们母女和儿媳都做了一个奇怪的meng,不知吉凶祸福,因此把你召来,还请师婆指点迷津。”王师婆听了问道:“不知你们三个所meng何物?何人?”李氏夫人于是便将三人所meng之事一一说了。
王师婆听了说道:“这个容易,待我请下神道来,问一问便知端倪。”当下就将一张桌子摆在中间,明晃晃点起两对蜡烛,焚起一炉香来。王师婆画了几张符,念动咒语。李夫人、巩氏夫人、岳银瓶三人跪下,祷告了一番。
过了一会儿,但见王师婆忽然两眼直竖,取过一根棒来乱舞了一回,大声说道:“我乃奔游神是也!请我来做什么?快说快说!”吓得李夫人战战兢兢的跪下道:“只因丈夫岳飞钦召进京,连我儿岳云、张宪,至今一月有余,并无音信,特求尊神指示明白!”王师婆说道:“没事没事。有些血光之灾,见了就罢。他手里的棍棒上挑着一只鸳鸯,就是棒打鸳鸯,看样子你们夫妻再无相见之期。”巩氏夫人问道:“我相公他见了我为何不会说话?眼睛在流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师婆忽然浑身颤抖,说道:“黄泉路上冷清清,西去阳关无故人;飞升之ri雨雪夜,忠心可昭ri月神。”岳银瓶也求师婆把自己所跏ζ潘档溃骸叭吮б荒荆是个‘休’字,他两人已休矣。快烧纸,快烧纸,吾神去也!”说罢,那王师婆一交跌倒在地。
众人听了将信将疑。王师婆还阳之后,李氏夫人给了她赏银,王师婆领了赏银乐颠颠的去了。这里李氏夫人、巩氏夫人、洪氏夫人和岳银瓶心里惶恐不安。她们正在商量着再派人去临安打探信息,只见家人岳安走进来禀报:“外面来了一个道人,说有要紧事执意要见几位夫人,见还是不见请夫人定夺。”李氏夫人听了,心生疑惑,便吩咐岳雷出去看个究竟。
岳雷来到大门口,见了道人彬彬有礼的问道:“不知大师从何而来?到这里有何事要说明?”那道人见了岳雷也不答话,急匆匆的走了进去。
岳雷看到道人神è匆匆,也不再阻拦,他随后跟了过来。道人来到内堂,见了几位夫人,行了一个道家常礼,说道:“我是大理寺正卿周三畏,只因秦桧要我提审岳元帅,想要谋害他的i命,我于心不忍,只好连夜挂冠脱袍离去,归隐山林,做了道家**。”
岳雷听了周三畏的话,连忙问道:“我爹如今怎么样了?还有我哥和张宪将军、张保叔叔他们现在在哪里?”
周三畏看了一眼岳雷,只见岳雷气宇轩昂,一脸英雄气慨,愕然问道:“你就是岳家二公子岳雷?”
“正是!周大人,我爹如今怎么样了?他们会不会有危险?”岳雷急急地问道。
周三畏的脸è突然yi沉下来,伤心难过的说道:“我挂冠离去之后,秦桧就向皇上进言,把他的两条狗万俟卨、罗汝楫提上来担任大理寺正卿、文丞,他们对岳元帅严刑拷打,岳元帅宁死不屈,去年腊月二十九ri晚上,岳元帅和岳云公子、张宪将军在风波亭上被iā贼害死了。岳元帅父子和张宪将军就义的当晚,临安城里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所有灯光全都熄灭,天空乌云密布,那雨和雪下个不停。”周三畏说到这里,元帅府所有的人犹如挨了晴天霹雳,全都痛哭起来。
周三畏强忍着泪水劝说道:“各位,先不要哀伤,我此番前来,不单纯是为报信而来,而是为了岳家庄上上下下、男男女女几百口的i命安危而来。秦桧听了心腹万俟卨、罗汝楫的提议,决定斩草除根。他又假传圣旨派钦差奔汤yi而来,估计很快就会来到这里。各位夫人,岳雷公子你们赶快打点一下离开这里,迟了恐怕就来不及了。贫道言尽于此,告辞了。”周三畏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