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修这几日总是鬼鬼祟祟的,一个人从上书房回来以后就躲在偏殿不出来,只有吃饭的时间才愿意出来。

江携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她甚至怀疑郁修是不是偷偷和宫女私会,所以才这样躲躲藏藏。江携都已经把郁修和某宫女私定终身,花前月下许下承诺的场景想想好了。

于是某天吃饭的时候,江携语重心长地对郁修道,“阿修,我知道你正处于青春年少时,如果有什么冲动,一定要负起责任,不过最好是到你弱冠之后搬出宫中后再考虑其他事的好。”

江携认为自己苦口婆心的说这么多郁修总会听进去一些,没想到郁修的反应却很大。

少年低垂眼睑,睫毛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映着午时落下的零零碎碎的阳光,好像是穿透了时光尽头而来。

郁修的右手紧握住木块,心中似波涛狂怒,翻滚着不安与压抑,好像是终于沉下来,郁修顿了顿道,“我不明白,阿荔明说。”

这怎么明说?!

江携也不太明白,自己还不够隐晦还不够明显吗?

江携趁着少年低垂双眸,悄悄的夹了一只虾,眼看要夹出盘中,到安全区域了。结果被某人截胡了。

少年抬起头来,木筷按在江携的上,眸中满是执拗与不安,问道,“我不明白,阿荔明说。”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固执呢!”江携“啪”的一声放下筷子,美目中映着怒气。

“我不明白,阿荔明说。”

郁修化身为复读机,一个劲儿的复述这句话,江携只觉得这种事情隐晦的提一提就好了,自己也不能替郁修做什么决定,没想着郁修像是着了魔一样一直问,江携羞恼不已。

终于放下了筷子,冷声道,“我吃好了,你吃吧。”

绿鸽跟着慌忙放下碗筷,也随着要出荔月宫的江携一起往外走,走出荔月宫后看江携神情恢复的平静,才敢小声问,“娘娘,咱们去哪儿?”

“上书房。”

“咱们去上书房做什么?这时候上书房应该只有夫子一个人,各位皇子都各回各宫了。”

江携微微笑了一声,道:“就是要去找夫子。”

上书房一贯都是皇子的读书的地方,后妃虽然经常看望皇子,却很少进入上书房。

竹林圈住书院,密密匝匝的一片片竹林把围墙严严实实的遮住,只露出了一扇朱红色的木门,木门的中间留有两环铁环,金色的门环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甚至还掉了金色的漆皮。显得朴实而庄重。

江携与绿鸽两人进入上书房,绿鸽前去敲了敲门环,没有人应。

“娘娘……?”

“直接进去吧。”江携提步进入上书房,没有任何阻拦。

两人顺着长廊行至上书房的小池塘后,长廊又折了几折,往更幽深的地方去了,绿鸽还想向前走,江携却叫住了她。

“这边有人,去看看。”

小池塘是稍宽的半月形小湖,听说当年闲逛建造这上书房时专门请了风水大师来看风水,大师又与当时最顶尖的工匠商量了许久才敲定这座池塘的建造方式。

水是活水,连通着护城河里的活水,有人在这里钓鱼也不算奇怪。

是的,小湖的一边都被花草林木包围,半月正面的一边只有一侧木栅栏围起来,专门建了个钓鱼台。

台上坐着一人,灰衣布鞋,发须斑白。看着像个老人,弓背佝偻,却在钓鱼台上巍然不动。

“你在这里等我。”江携说完后就顺着小道往钓鱼台去了。绿鸽忧心忡忡,但也只能看着江携走过去。

钓鱼台由竹木架成,好像被人特意洒了些水,这竹子看起来竟然像刚刚砍下来的新竹。

“吱——”

江携走过去,钓鱼台上的人或许是听到了身后竹木发出的声响,肩膀微微耸动,直到江携走到他身旁才转了转头。

“鱼夫——”江携寒暄的语气戛然而止,周身的声音瞬间寂静下去,只能听得到树叶的摩挲声。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江携便说便要行礼,皇帝却止住了她的动作,“不必多礼。”

江携站在旁边,心中踏过了一万只羊驼。

鱼夫子呢?鱼夫子呢!

“既然来了,不如陪朕在这里等鱼上钩。”

江携坐在了旁边的木椅上,皇帝专心致志地盯着眼前的鱼钩。

过了许久,皇帝终于像是放弃了似的,收回了鱼线,鱼钩上的鱼饵因为长时间的浸泡都已经有些发软发白。

皇帝将鱼线整个扯了下来,丢在一旁的鱼笼中。慢慢地将渔具都收了起来。

“一直也钓不上来什么鱼,这些鱼饵都浪费了。”皇帝忽然有些遗憾地道。

江携一直都在看着皇帝的动作,闻言一怔,而后道,“池浅且小,没有大鱼,即便是小鱼也会顺着暗道去往水深的外面,所以皇上才钓不到鱼。”

皇帝的动作微微一顿,点了点头,“你倒是明白。”

“臣妾不敢。”

皇帝突然笑了笑,气氛一下子就活跃了起来,道,“刚才是将我认成鱼夫子了?”

江携有些尴尬地想摸摸鼻子,不过还是忍住了,“臣妾从未来过上书房,也不认得鱼夫子,所以……就把皇上认错了。”

“也是,你入宫这么久还没有见过朕几次面,这也是正常的事情。”

说完,皇帝好像回忆起了从前的事情,摸了把胡须道,“当年你爹央求我让你进宫,为得就是让你免受宿


状态提示:第25章 太后千岁7--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