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的夜晚,虽然小路黑暗,但许隽之并不害怕。
后来他遇到了江携还有囡囡,下了晚自习后回家的路上总会跟着两个飘荡的鬼魂。
保护他也好,不管怎么说,他都有了一种归属感。
许隽之如往常一样出了校门,而后走过几个路口,转过弯到了小路开头。
空荡荡的路口枯树叶沙沙作响,许隽之没来由的有些心慌。
他扯背带,而冲着黑暗轻声喊了一阵。
“江江?”
犹豫了下,许隽之又出声,“囡囡……囡囡?”
回应他的只有幽幽的风声,许隽之心中依旧没有害怕,他只是担心,很担心。
江携和囡囡在他下课以后和自己一起回家都差不多成为了定式,突然的消失让他心中不太安定。
许隽之突然带,而后往前冲过去。
不行,他要赶快回家看看。
万一两个不靠谱的魂忘了来接他了呢?
许隽之穿过沉沉黑夜,等他冲入家门后耳边好像还呼啸着冷风。
他扑了个空。
家里仍旧是黑漆漆的一片,和他离开之前并无差异。
许隽之打开卧室房门,“咔哒”一声。或许是离开家的时候忘记关窗户,夜晚的风灌进来,把卧室吹出了一个大洞。
闷闷的,许隽之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莫名其妙空了一块,卧室里的光线不良,他只能借着照下来的月光走了几步。
今天晚上可真冷啊。
第二天一大早,许隽之顶着黑眼圈去了学校。
黑眼圈显然是已经到了无法遮盖的地步,许隽之只好偷偷抹了抹韩萍秀的化妆品,想要遮掩一下。
可惜,对于这东西一窍不通的许隽之不仅把自己弄了个大花脸,而且还失手打碎了一瓶看起来挺贵的玻璃瓶。
许隽之仰头看了眼钟表,已经到了校门快关闭的时间了。
许隽之顾不得玻璃瓶的狼藉尸体,匆匆的去洗了把脸,照了一下镜子发现自己还算正常,而后飞奔出了门。
糟糕,糟糕透了。
许隽之到了校门口,门卫大爷面色不善的盯着他。
许隽之并没有说什么,他和大爷眼神对峙了一会儿,而后转身逃开。
大爷晃晃悠悠的回了值班室。
许隽之逃课时经常能和大爷打个照面,不是拿着防爆盾就是拿着电棍,虽然见面不算愉快,但是也结成了深厚的革命敌对友谊。
许隽之溜到了他一贯扒墙进校的地方,警惕的回头看了眼,门卫大爷没追上来。
意料之中,怎么说也有两年斗争感情了,许隽之心底放心。
而后他把肩给扔过墙头,自己则先踩上了石头,而后踩着一根摇摇欲坠的树枝翻身过了墙。
幸在下面垫着,不过即使如此,许隽之依旧痛的呲牙咧嘴。
他有多久没迟到过了?
熟悉的翻墙动作因为很久没练习过还有些生疏,所以才摔了个不算雅观的屁股着地。
许隽之压着晨读铃声结束的最后一拍大摇大摆的走进教室。
赵风澜见了他,吃惊道:“哥,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竟然开始迟到了。不当一中黑马了?”
许隽之神色怏怏,倦怠极了,他掀了掀沉重的眼皮,而后对着赵风澜说了一个字。
“滚。”
赵风澜悻悻的收起八卦的表情,而后听到许隽之问他。
“你说,如果有个陪伴你很久的……人,突然离开了,而且没有告诉你任何消息,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这回是什么原因?”
许隽之没想过赵风澜能说出什么靠谱的话,不过他迫切的需要一个人听他倾诉。
昨晚以为自己会毫不在乎,但是直到躺在床上以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才发现。
自己哪是什么不在乎,明明是在乎死了!
他怕江携和他人鬼殊途,人间蒸发,再见需得奈何桥边,忘川水上了。
赵风澜穷尽他所有的脑细胞才想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她可能出事了。”
是吗?
许隽之昏昏欲睡的动作突然停住,他的眉峰微微拧起,而后眼中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样,眉眼低垂。
赵风澜果真是个又傻又幸运的小傻——
【哔——】
一猜就猜对了,江携如果知道赵风澜这么神机妙算的话,就让他给自己看看手相了。
他也没说今日大凶,不宜出门啊。
……
江携置身于汪洋怒海中。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孤寂和黑暗也能够是有实体形态的。
江携看着周围黑蒙蒙的,像被黑色的布遮住了眼睛一样,先是扯上了黑色的孔洞,而后慢慢放出光亮。
和神契空间倒有点像。
江携没来由的突然想到了黑猫。
真该让它看看,和这黑暗相比谁更黑一点。
江携本来和囡囡打算去接许隽之放学回家,没曾想在路上一阵阴风破开她的思绪,将她卷入浑浑噩噩中。
再次睁眼,她就已经来到了这个不知名的地方。
这是绑架吗?
不是。
毕竟没有人会绑架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鬼魂,她既不鲜美,也不年轻,而且好好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做逍遥鬼。
要不要鬼德啦!
她一个三好市民都要抓!
这里不是人间。江携只能确定一件事。因为这里的东西不似寻常,也做不出这种黑暗雾气,以及走不到尽头的空间。
不过很奇特的是一件事,每隔一段时间,从江携身边就走过一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