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宁宫的装饰富丽堂皇,迈入殿内,萧太后身旁的萧惜玥知趣的对着她道:“姑姑,玥儿先退下了!”说着,她拢了袖子同一旁的宫人一同退了下去。
而此时,宫殿的大门微阖,殿上长梁上悬下的两排琉璃宫灯越发的明亮,萧太后倚做殿上铺了狐裘的软榻上,将视线扫向了立在殿中的我。
“殿中的椅座甚多,莫大人何必如此拘谨,哀家说邀你入寿宁一宫一叙,便是一叙,你莫怕!”搭了手臂,顺抚着扶手上狐裘,萧太后的话语虽轻柔,却有一股莫名的压力。
我躬着腰,赶紧听从她的话,小心翼翼的找寻了离她最远的椅子坐了下来。
“哀家一向喜欢听话的人,今日,我问你什么,莫大人如实回答就行,否则,若是惹怒了哀家,莫大人可就没有命回皇上那里复命了!”
萧太后的话刚落下,我身旁的两盏宫灯突然亮了起来,只见两侧的屏风上,忽然照出了几道举着长刀的凶煞身影,刀身锋利,在屏风上投下的阴影令我甚是惊恐。
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我这才意识到,萧太后哪里是肯讲信用的人!随即,我立即连连应声:“太后娘娘问什么,臣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言毕,萧太后微微勾了唇角,“倒是识趣的人。”
“你且告诉我,你这般处心积虑接近皇上,可否是莫无康的主意?”
萧太后问完,我眉头微微皱眉,我若答不是,便是坐任我对赫连瑾别有用心,若是答是,便是连着莫无康也一起拉下了水。如今玺印被皇上收回,想来,萧太后最不愿看见赫连瑾身边的势力壮大。
见我久久不语,萧太后冷哼了一声,只见我的身边多了一个提着刀的人,刀锋锐利,眼前顿时闪过了一道刺眼的白光。
见此,我赶紧答话,“太后娘娘明鉴,我爹的为人,太后一向看的分明,再者,我姓莫,便是誓死要站在莫家的立场上,与其说臣处心积虑接近皇上,倒不如说皇上忌惮太后娘娘想拉拢莫相的势力。”
我的话刚落,萧太后便是冷然出声:“大胆!”
这一声呵斥在殿中回荡了许久,我慌忙从椅座上起身,拱着手煞有介事的对着太后道:“太后娘娘,臣明人不说暗话,臣说过,自己姓莫,我爹的立场便是我的立场,且萧侯爷同我爹的盟约未破,那臣也算是萧家盟约之人。”
萧太后倒是惊诧我这么快就将权利之间的遮羞布扯开,冷眼望着我,转了心思对着我道:“你可知道,你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哀家现在就能将你赐死!”
萧太后能说出这番话,我便不再畏惧,气势十足的撩了衣摆对着她道:“臣能将自己的底牌全部掀出,便是在向太后娘娘表达臣对您的诚意。”
萧太后抬了下巴,微微敛了眼帘望向我,她视线太过深沉,我猜不透其中的含义。
当初萧侯爷明明同莫无康达成了盟约,为何,到了逼宫之日,太后却依旧不信任莫家,反而派了军队包围莫府,我那是一直想不透其中的关节,现在想来,太后娘娘同萧侯爷之间意见有所分歧,他们二人可能各有所求。
也不知萧太后对我的话有几分信任,我决定再赌上一把,“太后娘娘,臣还有一事还要像太后禀明。”
“哦?你说”萧太后抬了手撩开了身上的纱绸,坐直了身体望着我,好似在我等我能为她带来什么惊喜。
我想了想,对着她道:“臣在我父亲的书房中,找到了萧侯爷的密信,他命我父亲暗中找寻一名叫柳三之人的下落,一旦有消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且,他特别交代,”说到这里,我抬了头,定定的望着萧太后,“他特别交代,此事不能让太后娘娘您得知!”
我不知我编造的这番话有何漏洞,说完,面色镇定,可心跳却如擂鼓般,若是有只字偏差,随即而来的便是尸首分离。
然而,萧太后的动作一顿,神色多有变幻,最终,她沉了脸色望着我:“你这般泄露莫无康同侯爷之间的密件,不怕有杀生之祸?”
有惊无险,怕是萧侯爷和太后之间真的有几分不合,我在下面偷偷擦了擦手中的冷汗,转瞬便一脸镇定之色望着她:“太后娘娘又岂是外人,我爹有他的算计,而我也有我的算计,就算立场一样,也可各自择主!”
萧太后脸上的神色总算平复了下来,她又带上了一抹笑意,但袖口下紧握的手却泄露了她此刻的情绪,她对着我道:“口说无凭,若是你以我为主,那便将那份密信带来给哀家瞧瞧!”
这话一出,我便知萧太后咬了钩,随即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对着她道:“臣明日这就将封信带来!以表臣之心意!”
萧太后抬了手,我身边握刀的侍从终于退了下去,她柔声望着我:“那皇上那边?”
我心意了然,即刻表明忠心:“娘娘且放心,皇上如今信任臣,臣便在皇上身边潜伏,以获取朱雀印的消息。”
听见我的话语,萧太后的神色一动,上下打量了我半天,最终才对着我道:“当初,倒是哀家看走眼了,想不到莫无康当年最不起眼的儿子,却有一颗如此七窍玲珑之心。如此,你便去往福宁宫,想必皇上也该等急了,皇上若问起,你可以好好同他说说哀家是如何款待莫大人你的!”
我如释重负的赶紧躬了身子,“太后娘娘所言,臣皆记于心中。”
说着,我便迈着脚步往后退去,出了寿宁宫的殿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