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傅绍言同东陵临君有些恩怨,那么这一切便都说得通。
可,傅绍言在京中生活,傅家一生为官,又怎么会同东陵氏扯上关系呢?还是说,傅绍言寻的那个大夫不是他们口中的老毒物,而是另有其人?
人群中,我脚步沉重,从周遭拥挤的人流中穿过,这一桩桩接踵而来的事情压得我快喘不过起来了。
然后最沉重的莫过于他们口中的十年盅,十年…且不问他们告知我的事情真假与否,但心中一想到赫连瑾之死期,便揪心不已。
这么想着,眼前的事物却隐约的模糊了起来,我脚步踉跄中,赶忙扶着一旁的石墙,胸口的灼热感越盛,双腿更是绵软无比,眼前似乎有个背着药箱的人影的晃过,我却睁不开眼,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等再次有知觉的时候,睁开了眼,却惊觉手臂隐隐刺痛。
“别动,别动,等这一针施完!”耳边突然有个陌生老者声响。
我听着声音惊觉着要起身,却被另一个人给按捺了回去,“这位姑娘,你好生躺着吧,先生会将你医治好的!”
清脆的童音一下子将我半昏迷的意识唤醒,我也顾不得施针不施针一下子惊坐了起来。
耳旁却是一阵怨言:“啧啧啧,这穴道可是偏了。”
我抬了头警惕的打量着面前多的老大夫,声音冷沉:“大夫,你身边的这位女童说话可要小心!”
那老头抬了头,收了针对着我道:“莫家的小少爷,你不认识老身啦!”
我闻声收了手望着对面的老头,瞧着他眉目,脑海中却有个画面闪过,不由惊诧的出声:“是你!”
当初为了查证赫连正的那个瓷瓶,从外头请来了一位老大夫,没想到今日却是阴差阳错又碰上了。
“西巫的东西,京城不大多见,当日莫少爷让老身研究,老身便记住了!”说着,他起了身,他一旁的女童又对着他道:“先生,错了,是莫小姐才对!”
那女童说完,我的脸色很快一边,一旁的大夫瞧见心直口快的女童顿时呵斥道:“让你把个脉,怎么这么多的话,小心我罚你抄药集。”
那女童天真烂漫,努了努嘴便是捧着茶水退身了下去。
我见状,赶紧从床上起身,从怀中掏出了一顶银钱递给了那老大夫对着他道:“今日多谢大夫之救手,我自知自己身份瞒不了人,但老先生今日就当不知晓此事,也让先生的药童也绝口不提此事,在下感激不尽。”
那老头倒是自在,接过银钱好不忸怩,继而拍着胸脯对着我道:“我的药童虽然年幼,但绝不是不分轻重之人,今日如此说,不过是想逗逗莫姑娘而已,我外出看诊途中归来,还是我身边的这位药童发现了莫姑娘。”
想到这位大夫对西巫似有了解,所幸我伸了胳膊出来,对着他道:“我被人下了蛊,大夫为我把脉之际可否瞧出一二,这蛊是否又能解?”
见我此动作,老大夫抹了一把胡须眯着眼睛对着我道:“这蛊物我也算是有所研究,你昏迷之际我早就探过你的脉象,你虽昏迷片刻,但这脉象却平稳并无异象,不似中蛊之像。”
我听言,眉头微皱,那柳三不似会愚弄我之人,且身上的灼烧感异常真实,怎么如此?我慌忙问道:“那可能是这蛊让人看不出端异?”
想到柳三对我诉说此蛊,我越想越觉得可能,然我的话刚落,那大夫竟是嗤笑了一声:“这天底下怎么又蛊物我分辨不清?!”说话间,像是意识道什么,他慌乱了低咳了两声,福对着我道:“我的意思是说,我对西巫之蛊暗中研究了多年,你中蛊没中蛊,我亦是分辨的出来的,中蛊之人的脉象极为奇特,多少会有些不同,你且放心,你脉搏虽缓,但你之身体的确无碍!”
这老大夫言之凿凿,我纵然心中又疑惑,但听他说我性命无忧,也渐渐放宽了心。
“不过,”那老大夫话锋一转。
“可是有什么不妥?”我惊疑出声。
那老大夫瞧了我一眼,本来沟壑横生的面颊更是堆起了褶皱,“我从医几十年,你的脉象甚为奇特,我从未遇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