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淮阳?”
前院大房屋里,许氏听了聂凡的话不禁一惊,下意识的便道:“你这腿还没好利索呢,怎的又要往外跑?”
聂凡吃着饭,闻言随意道:“没全好也好的差不多了,不然灵儿一个人去淮阳,我不放心。”
他自是不会说是因为家里的氛围不好才想跑出去的,不然自己的亲娘又要抹眼泪了。
许氏正要张嘴,却不想一旁的聂大海抢言道:“你别管他了,就让他陪着灵儿去吧。”
聂凡吃饭的动作一顿,诧异的抬头看向聂大海。
许氏亦是一愣。
显然,两人都没想到聂大海会答应的如此利索。
看着两人的反应,聂大海面色不改的随意道:“不然让凡哥在家里整日看你对他唉声叹气吗?”
很显然,聂凡不说,聂大海却知道他为什么想离开家。
自己媳妇日日愁眉苦脸,任谁看多了都够够的了,一开始凡哥还有耐心去哄哄劝慰她,可效果甚微,如今也不多说了。
许氏喉咙一滞,心中顿感委屈。
“那辉哥落榜,我还不能难过难过了。”一开口,许氏又红了眼。
聂大海见她这般就糟心,当下语气不耐的道:“行了,难过便难过,谁不难过?可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还走不出来了呢?”
“这都多少天了?等辉哥回来你也这样?不够给他添堵的!”
说着,聂大海放下碗筷,正视许氏道:“还有灵儿那的活,自从知道辉哥落榜之后你就没去过了吧?你要么明天就回去继续干活,若是不去你就去跟灵儿和村长知会一声。”
“这活全村都参与进去了,都等着致富翻身呢。人灵儿也没区别对待咱家,一样让你去了。你这半路突然不干了,像话吗?”
聂大海这么说,聂凡也在一旁点头帮腔:“娘,爹说的对。这事你总得给灵儿和村长一个交代,不能悄默声的就算了。”
许氏低着头,她哪是不想去,她是怕丢人了。
“去了还不是让人在背地里笑话。”许氏低声道。
“啪!”的一声,聂大海的暴脾气上来,一巴掌拍在了木桌上,震的上面的筷子都掉到了地上,只见他怒瞪着许氏吼道:“谁笑话你?你让他养个秀才儿子出来我看看!”
“我日日下田,怎的没看见谁笑话过我?”
话落,聂大海俯身将地上的筷子捡起来,继续道:“你爱干不干,反正这活你若是丢了,日后后悔都没处去求。”
许氏又沉默了。
只是心下想想,这活确实能挣不少钱,最开始跟着灵儿的那二十个村妇里,有好几个已经赚了十几二十两了,不过几个月的时间。
况且辉哥要说亲,之后他若是还想继续科举,也要花钱。
自己如果真的丢了这生计,日后的日子只怕要难过了。
“我明儿就去。”末了,许氏终是开口道。
见她终于松口,聂大海轻轻冷哼一声,没再言语。
聂凡也稍稍松了口气,只要母亲能踏出这一步,就是好事。不然天天憋在家里,她只会胡思乱想沉浸在难过悲伤之中。
第二天一早,聂灵儿便和聂凡一起,再一次踏上了去淮阳的路。
只不过这一回,两人打算在路过江城县的时候暂时落脚一两日,聂灵儿想要看一看江城县的酒楼和美食环境。
两人赶了好几个时辰的路,在下午的时候赶到了江城县。
这里虽不及淮阳那样繁华,但比之长陵镇却要热闹上许多,人口密度也是长陵镇的好几倍。
找了个客栈落脚,聂灵儿简单的洗了把脸,便和聂凡一起去了江城县的集市。
“你这腿还行吗?如果感觉不舒服,一定记得告诉我。”聂灵儿难免担心凡哥,当下不禁开口提醒。
聂凡穿着湛蓝色的刺花锦缎长衫,整个人看上去极为干净俊朗,闻言道:“放心吧,没事的。”
“你别逞强就好。”聂灵儿笑道。
集市的街道比之长陵镇略宽一二,街边的小贩也更为密集,街道两侧不乏酒肆和酒楼,许是因为此时还未到晚饭的饭点,这酒楼里的客人只三三两两,稍显冷清。
而行至集市最正中的十字街口,聂灵儿驻足不禁左右看了看。
街口处的四家店铺,分别是一处药房,一处布庄,一处水粉店,还有一处便是一座酒楼。
酒楼名叫江边城外,有五层之高,看上去颇具规模。
“这位置好。”聂凡也注意到了这家酒楼,位置处于集市最正中的十字街口,来往行人络绎不绝,定是不愁客源的。
聂灵儿也表示同意的点了点头,心道能开在这种黄金地段的酒楼一定都是有些本事的,当下不禁开口道:“走,进去尝尝。”
赶了一天路,聂凡早就饿了,连忙点头:“好!”
两人一起进了这江边城外,却发现其他临街的酒楼好歹还有三两客人,可这开在黄金地段的酒楼内却鸦雀无声,一桌客人都没有。
一楼大厅中间的木桌,周围围坐着三个人,两男一女,其中一男一女年纪稍长些,另一个男人则是个年轻人,看上去像是一家三口。
只是三人均愁眉不展,似是有什么心事一样,可三人就那样坐着一动不动,更像是在等待什么一样。
等待客人?
显然不是。
因为当他们注意到聂灵儿和聂凡进了酒楼后,那坐着的妇人便已主动开口:“不好意思客官,今儿我们酒楼不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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