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踏入修道的门墙,沈嘉贻便明白了什么是人情冷漠,但是当她被一直以来同行的同伴推出去充当阻止血魔藤的盾牌时,却仍旧不由得感觉到了一股绝望。
她不想死在这里,却又无力抗争,只能眼睁睁看着血魔藤的藤蔓夹杂着死亡的气息逼近,随后,一袭白衣挡住了她的视线。
温热的血液溅在脸上,留下烧灼一般的热度,沈嘉贻木然地发现自己被一个人护在怀里,血液从他为了替她阻挡血魔藤而被刺穿的肩部流出,在白色的衣襟绽开一抹红艳的花朵,年轻的男子将手中的符咒掷出,轻捻法决,腾起的烈焰在瞬时间将血魔藤燃烧殆尽,只留下一地的灰烬,被风一吹便消散全无。
“你……你受伤了……?”沈嘉贻第一个反应不是死里逃生的欣喜,而是对面前浅笑温文的青年的担忧,与此同时,另一个声音也难以置信地叫了起来:“你怎么受伤了?!”
“无碍。”青年微笑道,放开方才拥着沈嘉贻的手,稍稍后退了一步礼貌地拉开距离,同时在心中回应那个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上一个世界一直都是近战系,突然一下子转职为远程法师系,有些不熟练,难免操作失误……”
5237:“…………”
“刘师兄!”看到危机解除,原本四散奔逃的修道者们又回转过来,欣喜若狂地迎向烧毁了血魔藤的青年。
青年颔首,语气中微带指责:“你们修为尚低,不适宜来这里冒险,还是速速离去比较好。”
修道者们连声应了,目送着青年转身,捻了个御风诀后便不见了踪影,其满心的景仰与欣羡溢于言表。
“那位……就是刘师兄,刘暝晖?”沈嘉贻轻声问身侧的一位女修士,语气中带着一丝的怔忡。
“是啊,那位便是刘师兄了。”女修士笑着应道,“先前跟你说的时候你还不屑一顾,现在知道他为何如此受人追捧了吧?要我说,他可是比你那个冷冰冰的师父要好得多了,与他在一起总是令人如沐春风,再加上天赋绝伦又身为掌门最为器重的弟子,要不了多久说不定就能破丹化婴!到时候,我们天宇一派年轻修士的第一人,说不定就是刘师兄了!”
虽然对这位刘暝晖深有好感,但是沈嘉贻却实在不喜对方谈论自己师父的语气,不由得皱眉反驳:“师父他只是身为剑修,一心向剑,不为外物所动罢了,并非冷心冷情……”
“是是是,你师父最看重的是他的剑,第二则是你这个亲传弟子,这总行了吧?”女修士有些不耐烦,随意点了点头敷衍道,“不过,身为天宇宗四长老之一却万事不管,未免有些失职吧?”
沈嘉贻脸上露出了几分的难堪,却有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沉默了下来,然后将目光投向方才在危急关头推了她一把的修士。那名修士发现了沈嘉贻冷冽的目光,心中一震,又是惧怕又是懊丧,却也知道自己与沈嘉贻已经结下了仇怨。
那厢沈嘉贻与那名修士的恩怨情仇正在上演,而这厢隋垣已经完成了自己初登场的任务,除了因为身份转换有些不顺而失手受伤以外一切顺利,不过介于受点伤能多博得一些女主的好感度,隋垣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服了丹药,又包扎了伤口,重新恢复了风度翩翩一尘不染的隋垣决定去这个天宇宗四处转转踩踩点,毕竟,这里应当算是他在这个世界中最重要的主场了,多了解一下才有利于下一步的行动。
因为这个世界的剧情都是围绕着女主沈嘉贻的冒险与成长来进行的,众多男配只是穿插其中,戏份并不算多,所以隋垣在这个世界的自由度相当高,在第一段剧情完成之后,甚至都产生了几分无所事事的茫然。
剧情前期,刘暝晖要扮演的是一名毫无瑕疵的大师兄的角色,他待人温和慷慨、毫无架子,在别人遇到困难时总是愿意出手相助,于是在天宇宗有着极高的人望,这样精明的演技甚至在最开始连聪慧的女主都骗过了,直到后来随着刘暝晖的实力越来越强大、顾忌也越来越少才逐渐漏出了马脚——当然,这是许久之后的事情了。
一路走来,几乎每一个修士都会带着亲切的笑容向他打招呼,令隋垣有些应接不暇。在拒绝了不知道多少个喝茶、炼丹、画符、下山等等等等的邀请之后,隋垣接到了一张传讯符,说他的师父有事相寻。
隋垣现在的身份是天宇宗掌门的亲传弟子,这个地位在新一代弟子中显然是最为出类拔萃的,也昭示了他的天赋有多么惊人。大概就是从小到大被捧着,使得原著中的刘暝晖野心越来越膨胀,想要得到的更多,想要站在最高的位置,于是逐渐走上了歧路。
得到传讯,隋垣自然不敢怠慢,迅速去拜见了自己的师父,然后被告知天锐峰的长老希望他去一趟。
“暝晖,你最近做了何事?为何师弟点名道姓要你去天锐峰?”掌门微微皱眉思索着,有些疑惑。
毕竟,天锐峰的剑门长老玄凌是个剑痴,除非当真出了大事,否则都能在那个天锐峰宅到地老天荒,让人根本忘记他的存在,这一次竟然主动传话说有事要找他这个最看重的大弟子,不得不令掌门关注上几分。
隋垣也有些奇怪,印象中原文里似乎并没有这么一遭,不由得心里有些紧张忐忑。他思考了片刻,同样做出很是疑惑的模样,躬身回答:“这……弟子实在不知。”
“也罢,你且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