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的公鸡们是聪明的,在鬼子兵进城的初次扫荡之后,它们已经懂得即便在墙头上叫两声,也得要尽快离开然后找个安稳的藏身之处。
这让留宿在村庄里的鬼子们相当郁闷,两个不信邪的鬼子兵,挺着刺刀就循着那些公鸡的叫声去追,但什么都无法发现。
“支那的公鸡狡猾、狡猾的!”
村庄里的人早已经逃离了这儿,日本军队就像是瘟疫那样,会赶走大多数鲜活的生命。唯独只有一些生命力强劲的生物,在这个时候才会显示出霸道的一面。
战争并不能完全改变自然界,连续阴沉了多天的南京城,在这一天清晨起了一层薄而又范围相当广的雾。距离几十米之外,就什么也看不清楚了。拒视觉受到了影响,两个没有抓到那只狡猾公鸡的鬼子兵还是听到了脚步声。
“¥!¥!!”
两人用日语嘀咕了一句,大意应该是“什么的干活!”之类的意思。背靠墙壁的他们圆睁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公路上那薄薄的雾气。
“笨蚂蚱两只,木尾(ove)!”
无线电里有人这样嘀咕了一句,带队的赵德一嘴角不引人注意的牵动了两下。虽然金涛的普通话字正腔圆,但直到目前赵德一还是弄不明白,这“木尾”到底是个什么玩意,难道是什么玩意的尾巴吗?
不过既然金大个子说了,它的意思就是放心大胆往前走。赵德一也就带人押着两辆马车,放心大胆的踏重脚步向前行。他们的目标是下关,他们到那儿不是打仗,他们的任务是围观!是有朝一日告诉全世界,入侵中国的日本军队,在中华民国的首都南京,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我们自己的事情,关洋人屁事!真要像金大个子说的那样,有朝一日能找小日本算帐,只消打个加八加十的原样奉还,那不就全结了吗?”
赵德一顶喜欢在赶路的时候瞎想,那即可以想出来一些休息时的谈资,也可以让这样具有极大危险性的行动时,不至于怕的不敢动弹。
脚下的军靴使劲的踏着地面,有的时候硬硬的鞋底震得脚也有些痛。这让赵德一想到了那些工作,此刻他们说他们走不动了,但赵德一可全都不相信。
“走不动了,要是逃命的话他们保管走的动。到底是些小老百姓,一听说要钻到鬼子肚子里,没走路腿就软了!”
这时的他,大约想不起来刚刚遇到金涛的时候,面对金涛做的事情他净腿软了。但连着几天,杀了百十个鬼子之后他感觉,那些个许子其他是满笨蛋的东西。
就好像现在一样,让金涛与姚金锁两个人,轻轻松就带着他们连闯数道关卡,来到了下关附近。
“金大个子这家伙的鬼点子还是多,走了这么多路,硬是没有一个人怀疑的!”
这也是当然,“血滴子”吓的台湾鬼子兵高树够呛。一路之上一点麻烦也没找,手里送军粮的文件也相当好使,一路上的卡子全都没有拦过。
因此赵德一的兴头是满高的,最少只要跟着金涛,他就没有感觉到怕。就算该有人怕,难道不是吃了子弹雷和稀屎雷亏的日本人怕么!
响鞭、车轮、牛皮鞋的声音在公路上响着,这让刚刚被脚步声惊动的鬼子兵们放下心来。这样混合的声音,通常是他们的军队。不过肚子里没食又起的太早,他们两个打算拦住这支正在行动部队,看看他们打算做什么。
另外倘若可以的话,也许能够从别的士兵手里,搞些食物也说不定!
他们两个迈动步子,向公路靠过去。不过两个人都大意的很,因为他们认为在这里不会出现已经完全溃散了的敌人。如果是借着雾瞎跑的普通中国百姓,那活该他们两个发财。不但能得到食物,说不定还能找到几个花姑娘。
可惜,他们两个不知道,他们的行动已经落到了两个化妆的人眼里。当然这两个家伙化的可不是什么招人喜欢的彩妆,满脸的墨绿道道,在这雾气里就好像刚刚从死人堆里拱出来的两只活跳尸。
“一人一个!”
微弱的声音在雾气的掩盖下,根本没有被任何听到。两个背着38步枪的日本兵走了没几步。突然之间从嘴边的,被雾气覆盖的草丛之中跳出来两个人影。
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一个身影高大雄壮。被他从后面揽住脖子的人,只一扭发出“咯吧”一声,随后被揽住的日本兵就不动了。甚至扭动他脖子的人,还能腾出一只手来扶住他即将跌落的步枪。
另外一个鬼子兵,被从雾气之中扑出来较矮的人从背后把手抹过他的前额。下一秒钟钢盔已经被向后搬去,要命的钢盔带就卡住了他的脖子,让他一声都发不出来。就在他还伸出手想要解开钢盔带的同时,一股寒冷的但进入身体里又灼热的如同火焰一样的东西,从身后透体而入直奔他的肺部。
嘴里涌出血沫的他抖动了一下,就像是被放干了血的鸡。转眼之间,两个人拖着他们的尸体就消失在雾气里。而马路上,这时牛皮鞋的声音越来越响,并通过了这个村庄附近。两个雾里的幽灵弄死的日本兵,在衣服里被完满了石头,直接就塞进附近村里人常用来洗衣的涝池之中。
如果不是百年不遇的大旱,相发现他们的尸体,绝对是件困难的事情。
雾里的,两个如同幽灵一样的人迅速离开。与那个村庄距离相当之后,有人发布了命令。
“休息一下!”
跑的呼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