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步一借都借到了屋顶上,秋风呼呼的吹在脸上,吹得云胡的心拔凉拔凉。
宁枧岁袖子里揣了两壶酒,是她专门找杨集讨要的。
陆川好山好水好地方,酿出来的酒醉山君也是一绝,只是年年水患百姓遭殃,这酒业也跟着遭罪。
她递给了云胡一壶,启了塞子猛灌一口,瞬间酒香四溢,在这烈酒中品出了几分往日的肆意。
爽!
“想好了?学而优则仕,这是所有天下读书人的准则,你辞了官,离了朝堂,想好要去哪儿吗?”
云胡接了那酒,却没有喝,他酒量不行,酒品更次,喝了怕被某人弄死。
“想好了。我想去民间走走,看看百姓,看看那些书院。明日我就不跟你们回离都了,非衣他们就在安城,我直接去那儿找他们。”
走一走这大好河山,看一看民间疾苦,才好知道自己该干点什么。
经历了陆川这一遭,看到了那些灾民的愚与智、善与恶,云胡顿时有种醍醐灌顶感觉。
他不能一直待在朝堂里,对于这个国家乃至这个世界来说,他就是一个变数。
他来自二十一世纪,了解华夏泱泱大国的上下五千年,也知道后世的繁华盛世。
所以这里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他都能一定程度上给予帮助,但是他总有一天是会不在的,无论是忽然回到原来的世界,还是普通的生老病死,都是会消失的。
他要是不在了,大离该怎么办?
封建王朝的转型需要时间,也需要契机,他不确定自己有生之年能不等等到那个契机,能不等熬到那个时间,所以他得自己创造契机。
他得在自己离开之前,让大离的转型步入正轨。
这一顿酒喝的,宁枧岁成功受了风寒,第二天启程的时候,坐在马车里直打喷嚏。
殷繁骑着马走在前面,脸色阴寒,浑身都散发着煞气。也就是云胡那玩意儿跑得快,不然……
——
当天晚上知道公主殿下因为和自己在房顶上喝了一顿酒后就感冒了之后,云胡第二天天不亮就跑路了。
没办法,怂的。
云胡骑着马,一路问着道儿慢悠悠地晃悠到了安城,赶路期间看到了新挖开的那条分洪渠。
弯弯曲曲的水渠自陆江引出,一路漫过安城平坦的田地,通向最南边的阿甘尔河。
依着手里的地址,云胡很快就找到了安城最大的酒楼——云溪阁。
看着云溪阁中盈满的客人,以及忙得满头大汗的跑堂伙计,云胡忍不住咂舌,金大掌柜的店,果真生意兴隆。
他走到柜台前,与掌柜的说明来意,就有伙计殷切地引着自己上楼。
而就在他走上楼梯后,一位身形高挑,面容冷峻的女子走了进来,拿着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面无表情地道。
“劳烦掌柜,还是老样子。”
“好嘞!还是那几道菜是吧?阿瑶姑娘稍等片刻,小人这就让人去后厨取。”
掌柜的笑眯眯地将银子收了起来,又吩咐了伙计去后厨,这才殷切地招呼被他称作阿瑶的女子喝茶。
他倒是不介意女子总是冷着一张脸,每次人来都是笑脸相迎的。
没办法,他们做的就是开门迎客的生意,只要人家赏脸来,就是他们的客,断没有挑人家刺儿的道理。
更何况这位阿瑶姑娘,看着冷了些,身子骨也不像一般小女儿那般娇弱,但正经儿是个心肠不错的人。
不一会儿,伙计拎了个大食盒过来,恰好阿瑶的一盏茶也喝完了,便拎着食盒走了。
云胡被伙计引着上了二楼,还没走到走廊尽头的那间房门前,就听到了一些十分奇怪的动静,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只是那伙计却没发现,仍旧一个劲地给他这位东家的朋友介绍他们酒楼,从菜品说到布局,从客源说到地段,眉飞色舞的,热情得不得了。
“那个,辛苦伙计为在下引路,你先去忙吧。”
云胡神色怪异地塞了银子把人赶走,看着他不解地下了楼,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面对着走廊尽头那紧闭的房门,云胡咬了咬牙还是走了过去,人贴在门缝听了一耳朵,就生无可恋地走开了。
狗粮这种东西,还真是单身狗走到哪里都避不开的东西。
不对,老子不是单身狗!老子有女朋友!
内室帷帐中,飞霄慢慢松开怀里睡意沉沉的人,眼神温柔地在男子微湿的鬓角吻了一下,这才披上单衣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白色的单衣遮住了男子精瘦的躯体,上面那些暧昧的血痕也掩在层层叠叠的衣服下。
飞霄神清气爽地打开房门去为自家公子准备吃食,没想到一开门就看到蹲在地上,一脸生无可恋的男子,顿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云……云相?
云胡被迫听了半个多时辰的墙角,蹲的腿都麻了,这儿见终于有人出来了,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缓缓扶着木栏站了起来。
“飞霄护卫,好久不见啊!呵呵!”
飞霄看着他一边拿脚踢地,一边倒抽着冷气,知道这是蹲久了腿麻了。
他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很扯淡的想法……
“云相,来了多久了?”
虽然很扯淡,他还是不抱什么希望地问出来了。
“没多久,也就……半个时辰左右吧!”
云胡边抽着气,边朝一脸便秘的男子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
敢给你云大爷找不自在?都别活!
云胡见到元今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