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在夜色中泛着寒光,及时挡下了上官席劈向乔烨的肩膀的弯刀。
正准备提刀格挡的乔烨看到了上官策,一个眼神就知道了他的来意,便不再恋战,立即驱马转身回城。
对手忽然变了人,上官席顿时开始骂娘,各种不堪入耳的谩骂用东夷话说出,传入了上官策的耳中。
对面的那张面孔与自己的父亲有五分像,上官策却只觉得恶心无比。
恶心这个人,更恶心那个国家。
“阿叔,别来无恙啊……”
一声带低低的、着滔天恨意的问候被淹没在风声里,长刀与弯刀撞在一起,火花四溅。
“杀!!”
“杀!杀!杀!!”
当男子将敌军首领的首级拎在手里的时候,大离士兵的士气顿时高涨,声声高呼响彻长夜,誓要将那敌人屠杀殚尽!
这一战,大离夺回了两城,杀敌两万。
上官席是东夷人,对北戎人没什么震慑力,所以宁沉翎并没有将他的首级挂在城楼上。
鸿雁关。
大堂内,将头发盘在脖子上的北戎首领将手里的茶杯狠狠地砸在地上,一双铜铃般的虎目愤怒地盯着坐在自己左手边悠闲喝茶的黑衣男子,喉咙里不住喘着粗气。
“当初是你亲自找上本王,说会提供武器,直到北戎踏碎离都的城门!你现在说要终止合作,你想害死本王吗!”
坐在一边的男子大概三十岁左右的模样,黑色的短发整齐利落,身上穿着样式非常奇怪的服饰,黑衣黑裤长靴。
上身衣服上的排扣一直开到了锁骨下方,可以看到穿在里面的白色内衬,腰带整整齐齐地扣在腰上,再往下就是裁剪合身的黑色长裤,以及不知什么材质的黑色长靴。
他有着一双像海洋一样的蔚蓝色眼睛,平淡无波的看过来的时候,竟然让北戎首领觉得脊骨蓦然一凉。
“难道不是首领毁约在先吗?”
一开口,竟是一口略显生硬的大离话。
“我长雍国国主派我不远千里来助你们,不是让你们拿我们当傻子糊弄的。”
北戎首领常年和大离人打交道,自然是听得懂大离话的。闻言,那张黝黑粗犷的脸上竟是罕见地浮现出几分羞赧。
“诺斯将军,本王……”
他们北戎人野惯了,出了名的骁勇之将都是在马背上野大的,半辈子都在和弯刀打交道,自然不肯去学那些武器的用法。
更有甚者根本不肯用,说是怕神明怪罪。
说实话,北戎首领也怕,但是他又贪婪于那些武器的威力。
“最后一次。”
诺斯忽然站起了身,高大的身影极具有压迫性。
“这次我带来了三箱枪支,需要贵国打下大离十座城,若是做不到,我大雍国也没有同贵国合作的必要了。”
言罢,他便抬步往出走,步子不紧不慢,靴子踩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一声声砸在身后北戎首领的心口上。
十座城?怎么可能?!
院子外,诺斯翻身上马,接过一旁随从递来的低檐帽扣在头上。
“走。”
“是,将军。”
——
宁枧岁和云胡离开离都的第二天,宫里的白湘就生了。
生产非常顺利,不到一个时辰就听到了孩子的啼哭声,守在外面的宁沉钧激动地都快哭了。
打发走稳婆和太医之后,宁沉钧抱着裹在襁褓中的麟儿走进产房,满心欢喜地将孩子抱给床上虚弱的女子看。
“湘儿,这是咱们的孩子……”
白湘面色苍白地靠在床头,微微垂着头看着丈夫怀里小脸皱巴巴的小婴儿,眼中满是温柔。
“孩子……”
她抬起手轻轻碰了碰孩子紧紧攥着的小手,碰到了一片柔软,小孩闭着眼睛动了动,将她的手指抓在了手心里。
“你可一定要保佑你姑姑,保佑咱们大离平平安安的……”
她近乎无声地低喃着,宁沉钧看在眼里,禁不住眼眶微红,抬手将她揽入怀中。
“会的,会平安的……”
刚出生的小皇子自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对自己寄予了如此厚望,而已经到达了东陵的宁枧岁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小侄子。
宁枧岁他们到的时候,刚好东夷定远王率军攻城,殷繁和熊虎率部出城应战。
羽郡郡守打开城门迎了支援的军队进来,城内同样并无百姓,几乎全都是士兵。
“下官见过公主殿下……”
“驾!!”
郡守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女子一夹马腹,连马带人就不见了。
后面的云胡和通信兵对着目瞪口呆的郡守苦笑了一下,然后同样驱着马离开了。
三人策马疾驰在城中,马蹄声声急,城外却是声声炮火震耳欲聋。
“开城门!快开城门!!”
通信兵冲在最前面,冲着守城的士兵大声吼着。
城门打开的那一刻,宁枧岁驱马擦过他的身侧,飞快地冲了出去,下一刻,城门立即被关上。
宁枧岁出了城,云胡和通信兵则上了城楼。
城楼之上,老七扒在城墙上,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一身黑衣身形如电的女子御马疾驰而去,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谁?谁他么出去了!那特么谁啊!!”
“那特么是你祖宗!!”
云胡刚爬上城楼就听见了一连串优美的中国话,没忍住回了一句。
“当今长乐长公主,皇上长姐,你再对着她他么一个试试!!”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