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元一身玄衣,因着身体略微特殊的缘故,早已四十多岁的她现在看起来年轻了不止十岁,墨发高高束在脑后,只在额前留了几缕碎发,看起来甚是利落干练。
她容色姣好,与宁枧岁至少有五成像,尤其是那温婉的眉眼,一看就知道是母女,但熟识她们的人都知道,温婉什么的简直就是在欺骗观众。
这是殷繁第一次见到丈母娘,很尴尬的一次见面。
他不省人事地躺在床上,而他丈母娘边用挑剔又嫌弃的目光看着他,边拧了帕子给他擦了脸和手脚。
一个太监,而且还是一个身体不好,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的太监。
这是商元对殷繁这个女婿的第一感觉,不满意。
或者说……有这样的女婿,没有哪个丈母娘会满意。
可是她有不满意的资格吗?
将手里冷下来的帕子随手扔进铜盆,商元随手淋了一把椅子坐下。
坐姿不可谓不狂放,一只脚踩在边上,臂弯搭在屈起的长腿上,唇角轻轻勾起,眼角有着淡淡的细纹。
“呵……一个病秧子太监,摊上长乐那么个祸害,真不知道该同情你还是同情她……”
她这一声似叹非叹、似慨非慨,躺在床上的人却并没有听见。
聂七等人天不亮就回来了,云胡一回来就钻进了自己的房间写写画画,一整天都没有出来,连饭菜都没用,直到天黑下来才揉着眼睛打开房门。
军营,主帐。
云胡端着碗坐在一众人中间,显得格外鹤立鸡群,但是鉴于肚子的抗议,他也不在乎丢人不丢人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