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展看着殷繁离开,眉头微微皱起。他什么时候和长乐这般相熟了?
“殿下,殷繁此人年少得势,心计深沉,殿下切勿与此人从往过密才是。”
殷繁虽说是赵辛词一手带出来的,但论手段、论心计、论无情,赵辛词都不及他。他年少得势,踩着赵辛词这个干爹的脊梁骨爬上了那个位置,不可谓不狠毒。
宁展虽对这个人没什么恶意,但还是不希望宁枧岁和他走的太近,这个人是真的危险。
“不过就是多说了两句话,倒也谈不上从往过密。他是为皇上办事的,本宫总不能把人赶出去吧?”
宁枧岁抬眼看了宁展一眼,神色淡淡的。
“倒是世子你,太后娘娘召世子进宫,世子怎么转悠到本宫这儿来了?这要是让太后娘娘知道了,可就不是一句从往过密能解决得了的了。”
宁展笑了笑没说话。
太后想让他娶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几乎每年都会把他叫进宫一通开导,只是他一直都在拒绝。
但是这一次,如果太后想让他娶的人是她,他一定会同意的。
宁枧岁自然不知道宁展居然会想着元如玉要他娶的人是自己,如果她知道了,就会告诉他,元如玉哪怕是自己嫁给你,也不会让你娶我的。
世子爷,您真的是想太多了。
“今日上朝,齐将军跟我提起了齐载的事……”
宁展斟酌着开口,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长乐,齐载已经在昭狱待了好几天日了,再大的罪过,也该赎完了。”
昭狱那是什么地方?是地狱。
“所以?你想让本宫放她出来?”
宁枧岁嗤笑一声。
宁展也知道齐载做错了事,他不知道宁枧岁为什么会用这种方式来惩罚她。明明关系那么好的他们,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长乐,守玉不在了,可我们还在一起,你、齐载还有我,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
“不!”
宁枧岁笑着打断他,眼底一片薄凉。
“不是我们,是你们。长乐已经和乔小侯爷一起死了,现在活着的这个,是贞玉长公主。世子爷,你又叫错了。”
以前他们什么样。她已经不记得了。她只知道,她现在活得没有一点人样。
宁展无言,一双含情的桃花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的女子,仿佛想要看出她真正的模样。
从前,他们是很好的朋友。那时候谁也没有想过,一个人不在了,他们这些人就都回不去了。
良久,宁枧岁的声音才传来,若有似无。
“带她出来吧,以后……就不要见面了。我从来不听解释。”
不管出于何种目的,不管有没有苦衷,这件事,从这一刻开始,在她这儿完全翻篇了。
或许,她知道齐载想要什么,那么,她成全她。
宁展走的时候留下了一个锦盒,里面装的正是之前那方印。
他说,“殿下,东西就是给你的,你不收,我留着也没甚么用。现在我将它放在你这儿,想怎么处置都随你。”
看似送出去的是一方印,其实是他的整颗心。
他一生顺遂,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只有她,是他一生的求而不得,他不想放弃,也从未想过放弃。
宁展走后,天青手捧着那方锦盒,满面愁容。
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宁枧岁看了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声,收起来吧。
来日方长,总会用到的。
——
宁展从宫中出来的时候,看到西厂的马车居然还停在宫门口,不由有些疑惑。
这时,坐在马车上的一个小太监打起车帘,露出殷繁那张苍白的俊脸。
“殷千岁。”
“世子万安。”
殷繁看得出来眼前男子心情极差,但这并不关他的事。
“之前长公主殿下派人拦住咱家,说让咱家在宫外等着世子,然后带您去昭狱。”
宁展神情恍惚地点头,然后上了马车。
昭狱,齐载……
他现在不禁有些怀疑,她是不是什么都算到了?
在慈宁宫中太后说的话还在脑海里回旋。
“展儿,你觉得齐大小姐如何?这些年哀家看你也没什么特别上心的女子,只有齐大小姐同你关系还不错,你二人又是旧识,从小一起长大……”
他说他不喜欢齐载,他有意中人的。
太后听了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之后又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便让他走了。
但他知道,这件事不可能这么简单地结束。
为什么会是齐载呢?就算不是长公主,随便谁都好,为什么偏偏是齐载呢?
他和齐载?真是太滑稽了!
到了北狱司的时候,宁展也恢复了平日的模样,一身白衣纤尘不染,折扇一打,唇角一勾,就是一位翩翩公子。
小太监将殷繁扶下马车,头上的太监帽歪了歪,殷繁伸手为他戴正。
“你就待在这儿,不必进去了。”
“哦。”
小太监点点头,扯了扯身上过于宽大的太监服,抬头朝殷繁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一张小脸白的过分,明亮的眼睛像紫葡萄一样好看。
正是小流儿,殷复不在,殷繁身边又不能缺人,赵辛词便让身边的小孩跟着他。
殷繁带着宁展走进北狱司大门。
车夫去后院停车,小流儿自己找了个墙角蹲着等人,乖巧地很。
和元祈一样,殷繁没有带宁展去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