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湘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手下还顺着她的长发,忽然她眼神一顿,手指上移,撩开那高高的衣领,刺眼的痕迹几乎是瞬间夺去了她的目光。
女子颈间肌肤白皙细腻,上面分布着点点青紫的痕迹,看起来很像是……
白湘是经过人事的,只一眼便怒了。
“这是……怎么回事?”
阿姊身上怎么会有这种痕迹?
白湘连声音都在打颤,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宁枧岁这才心下暗宁枧岁这才心下暗叫不妙,不敢再躺下去了,连忙坐直身子,装模作样地扯了扯衣领。
“没事,就是不小心留下的,湘儿不必担心……”
不小心留下的,不小心……
宁枧岁的安抚显然没什么用,倒好像还起了反作用?
白湘素净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得手都抖了,咬牙切齿地问道:“谁干的?”
宁枧岁被她这副模样整的有些发懵,脑子一热竟是直接道:“殷繁啊。”
她和殷繁闹翻的事不是整个皇宫都知道了吗?怎么……湘儿看起来一副恨不得杀了他的样子?
“殷繁?竟是他!他一个太监……他怎么敢?!”
白湘彻底怒了,起身便往外走去,心下早已将那胆敢染指她阿姊的死太监剐杀了千万遍。
“不是!湘儿你听我说……”
宁枧岁傻眼,眼睁睁地看着白湘拖着艳红的衣摆风风火火地离开,极力挽留的话苍白又无力。
怎么就一副要砍人的样子了?不就是几个指痕吗?不至于吧?
别说是宁枧岁,就连一边的天音和天青也是一脸的不解。皇后娘娘的火气来的好生奇怪。
宁枧岁拧着柳眉纠结了半天,忽然福至心灵,表情慢慢变得怪异了起来。
“天青,拿铜镜来。”
“是。”
天青捧着一方菱花镜走过来半跪在塌边,宁枧岁抬手解开高领的盘扣,抱着求证的心态看过去,不想,只一眼便令她陷入了沉默。
这他么……
那日殷繁掐得那么用力,她就知道肯定会留下指印,所以回来后她便换了高领的衣衫来遮脖子,只不过从来没看过到底伤成了什么样,就连上药都是闭着眼睛随便涂的,哪知道不过就是一日的功夫,这指印居然成了这样!
白皙的颈项上点点青紫分外暧昧,就连那精致的锁骨上都有着紫红的印子,别说是白湘了,就连她自己看着都有些脸红,连忙手忙脚乱地掩上衣襟。
这可真是说不清了。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宁枧岁心里默默地为某人点了一炷香后,便不再想了。
她从软塌上下来,扶着天音的手臂缓缓在殿内走动,双腿虽然还有些不舒服,但很明显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殿下,那些人里面并无那个人,想必是已经跑了。”
“嗯。”
宁枧岁低低地应了一声,转身向殿门口走去。
她一直都知道长乐宫这边的手眼不少,这次借着皇后的手打杀了这所有人,也只是为了以绝后患,不想竟是让他给跑了。
“无事,此事先放一放。皇后之后定会送来一些人,你和天青好好挑一挑,看着能用的便留下带在身边调教,其他的只管送走就是。”
天音点头,对此毫不意外。自家殿下眼里从来都揉不下沙子,哪怕这些年久居佛前养了一副慈悲面,但骨子里还是睚眦必报的。
长乐宫外,一个男子蹑手蹑脚地爬上墙头准备离开,不料这时正殿的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好死不死地正好和那眉眼温婉的人对上了目光。
“你……”
“……”
男子眼中一抹惊恐闪过,然后便飞身一跃逃离此地,宁枧岁双眼轻轻一眯,冷笑一声。
“天音,追回来。”
天音领了命,追着男子的身影而去,一身轻功这个时候用上了。
宁枧岁扶着门框站在盛阳下,一身湖蓝色的曳地望仙裙勾勒出玲珑的腰身,那通身的气质比之阳光还要耀眼三分,便是在轮椅上坐了好几年,也没有折损半分。
此刻,那两道细细的柳眉正轻轻皱起,眼中闪过一抹忧虑。他怎么会在这儿?
天音把人带回来的时候,宁枧岁已经坐回了软榻上。男子被天音拧着双手抓着,没好气地骂天音粗鲁,宁枧岁一个眼神扫过去,男子立马老实了。
“天青,关门。”
天音眼尖地发现,在宁枧岁下了这个命令后,手里的男子微不可见地瑟缩了一下。
这是……怕的?
男子面容普通,只一双眼睛分外出彩,此刻里面满是惊恐。宁枧岁看着他这副模样,冷冷地哼了一声,戏真多!
“宁,沉,翎!你为何会在宫中?”
“……”
“??!”
这……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天音和天青跪拜在地,叩头行礼。
“婢子叩见裕王殿下千岁,殿下万安!”
天音此刻手心有些冒汗,她居然把裕王殿下当小鸡仔一样拎在空中那么长时间,真是罪过啊!
一身黑色粗布麻衣的宁沉翎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有些好笑地抬手从耳后撕下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副和面前女子至少有五分像的俊美面孔。
这游戏他们从小玩到大,每次这人都能一眼将他认出,从未失误过,真的是太过分了。
“阿姊!别来无恙。”
宁沉翎生得长身玉立,眉眼俊朗,硬生生地将那身粗布麻衣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