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
“什么?怎么会有刺客?!哀家明明……”
元如玉抓着杨嬷嬷的手厉声责问,坚硬的护甲将她的手弄的很疼,但她却不敢表露出丝毫不满。
“回娘娘,确实是出现了刺客,据咱们的人回禀,数量还不少,应该是另有人想要对藩王不利。”
元如玉闻言,这才放开了杨嬷嬷,画着精致妆容的艳丽容颜上浮现出一抹疑虑。
她吩咐兄长在洗尘宴上动手,倒不想有人比他们更快一步,真是,该死!
“诸位藩王如何?伤着没有?”
杨嬷嬷跪在地上小声回道:“并无。”
元如玉冷哼一声,道:“废物!”
死了那么多人却连那几人一根毫毛都没碰到,真不知道是哪个蠢货干的!
她从软塌上起身,命杨嬷嬷更衣。
“去正和殿看看。”
“是。”
虽说是将接见藩王的权力交给了皇帝,但她这个太后还是要出现的,毕竟她是他们名义上的母妃不是?
先帝多情,四个儿女,都是不同的女人生的,从世家嫡女到卑贱的宫女,他倒是半点都不挑,更可气的是,那个宫女生的贱种居然是长子!
想到这儿,元如玉戴护甲的手不禁颤了颤,眼中恨意席卷,竟是竟是有几分狰狞。
皇帝在正和殿接见诸位藩王及其王妃,因着今日的日子特殊,帝后竟是罕见地同时出现在了首位。
“臣等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妇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宁沉钧的神色还是很亲和的,命李涣看茶赐座,目光不动声色地从自己两个兄长身上扫过。
大哥还是老样子,总是板着一张俊脸,像是有人欠了他钱似的,二哥又瘦了,脸上也有些风霜的痕迹,虽不明显却还是很扎眼的,还是像以前那么爱笑,只是漠北那种地方有漂亮的美人让他开心地笑吗?要不还是……
想着想着原本带着怀疑的探视便渐渐变了味道,眼中竟是有些湿润的意味,他反应过来后猛地掐了一把手掌,生生忍了下来。
在他身边的皇后白湘没有看出他的异样,白皙的脸上端着贤淑的笑容,看着下面的几人,温声开口道。
“王叔及二位王兄舟车劳顿,甚是辛苦,皇上已命人在宫中收拾宫殿,以供歇息,王婶和两位王嫂若是累了,可先行去歇着。”
“臣等(臣妇)谢过皇后娘娘,”
宁沉钧听着身旁之人那细软温和的声音心头的心跳都漏了半拍,失神了半晌才看着南临王笑着补充了一句。
“哦,对了!朕没有让人准备为王叔准备宫殿,所以便委屈王叔及王婶回南临王府住了。”
宁沉钧这话说的揶揄,薄谨行立即反应过来,定是自己那女儿向皇上求了恩典,顿时心中止不住生出一股暖流,转头看了一眼妻子,只见她的眼中也湿润了。
“臣(臣妇),谢皇上恩典!”
宁沉钧笑着摆摆手,不过是允许父母和他们的一双女儿住在一起罢了,这算是哪门子的恩典呐!
见此,白湘终于偏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极淡,带着三分不可思议,仿佛是在惊讶他竟会这么好心。
那一眼宁沉钧自然感受到了,心下有些苦涩。
“久安街之事,朕已经知道了,还请王叔和二位王兄放心,朕会让西厂全力彻查此事,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薄谨行几人纷纷应声。
在此期间,宁沉翎一直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坐在首位的三弟。
唔,长高了,也成熟了不少,总算不是只会看殷繁眼色说话了。
他心下轻嗤一声,成熟了又如何?再成熟也不过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罢了,有他那能干的母妃在,他能成什么事?废物点心!
殷繁站在一边,面容沉静,身上的玄衣沾了不少血迹,这一路上来也没时间去换,这会儿血迹干了,既不好闻也让他觉得不舒服。
他刚想开口请辞,不料上首的宁沉钧却先开了口。
“长安,你身上的衣服都脏了,可是受伤了?李涣,带长安去长乐宫……”
殷繁心下一咯噔,眼皮跳了跳,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刚想拒绝,一道女子的声音便传进耳中。
“去长乐宫做什么?太医院是摆设吗?一个内侍整日出入公主宫殿成何体统!”
白湘冷声打断宁沉钧的话,一双清清冷冷的水眸中满是冰冷,看得宁沉钧一阵一阵地心凉。
听到白湘的话,在场所有人看着殷繁的眼神都变了,尤其是宁沉翎,一向笑着的面容此时正紧紧皱着眉头,“出入公主宫殿”?还“整日”?
“皇后,长安之前常去长乐宫是为了让阿姊给他治伤,阿姊也是同意了的,你又何必说的这般难听。”
白湘冷冷地瞥了一眼他难看的脸色,冷声道。
“可是现在,她不愿意了。”
“……”
被她这么一提醒,宁沉钧这才想起前两日阿姊派人来告诉自己,往后她不再给殷繁治伤了。
是了,阿姊不愿意了,只是他忘了而已。
看着皇帝在皇后手上吃瘪,众人已是司空见惯的了,帝后不和是众所周知的事,但究竟为什么不和,也只有他们这些内部人知道。
这会儿看着皇后将皇上不遗余力地往死里怼,谁也没敢开口劝架,就连一向不着调的宁沉翎都是摸着高挺的鼻梁,暗道皇后娘娘威武。
帝后无声对峙着,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