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要选刘新星?”陆泽铭有些意外。
毕竟刘新星在公司里虽然时间长了些,但除了老实之外,其他方面真没太突出的优点。
而公司里,比刘新星优秀的,有资历的,有经验的业务员可不少!
陈风华解释道:“刘新星就老实这一点,就够了。我一个新人,带着一个业务员去采购药材。如果业务员经验丰富又足够老练,假如我们两个意见出现了分歧,听谁的?
虽然经理您自然会说以我为主,但如果真有分歧,哪怕我强压,能压住吗?毕竟那可是在内地,距离那么远呢!
而且哪怕真压住了,难免回来以后,会产生芥蒂,影响关系。与其这样,还不如我直接找一个比较老实的,至少我能起主导作用,不会被人掣肘。”
他说的很直白。
在陆泽铭眼里,这既是坦诚,也是自信。
没有这么强大的自信,怎么可能会选一个老实却经验不够丰富的业务员?
要知道,采购中药材,可不像想像中的那么简单,坑多着呢!
陈风华启用刘新星,而以刘新星的经验,应对这样的坑显然是不够的。
那么只有一点,陈风华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相信自己能够应对那些麻烦!
初生牛犊不怕虎,大鹏展翅恨天低!
年轻,就是好啊!
陆泽铭感叹一声,便没再多说。
陈风华请了一天假,回去处理事情,刘新星的事情,交由陆泽铭来说。
不过陆泽铭没有要这个人情,还是推在了陈风华身上。
陆泽铭把刘新星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正色说道:
“小刘,你知道的,这一次的事情,虽然和你没直接关系,但说实话,如果严格追究的话,你脱不了一个从犯的责任。虽然不至于让你坐牢,但想保这份工作恐怕就难了。”
一听这话,刘新星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虽然知道自己委屈,但当时的确是迫于夏骏的压力,买了药材。
过失犯罪,也是犯罪!
“好在总公司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你的事,也算过去了。”陆泽铭没玩绕圈子的把戏,两句话把事情说清后,转入正题:
“现在呢,公司要派陈风华,小陈,去内地采购中药材,他要带业务员,选择了你,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吧?”
刘新星心情刚大起大落,像坐过山车一样——自己过关了?能保住岗位了?太好了!
这喜悦还没消化完,再听陆泽铭的话,就感觉一个大饼直接砸在了自己的头上!
他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出差!
每天至少一百五的差补,这其中包括伙食、通信、车费,住宿另算!
而且采购中药材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只要省省,半个月工资到手!
对于普通人来说不多,但对于他这样负担比较重的家庭来说,这差不多是好几个月的生活费了!
“谢谢经理,谢谢经理!”刘新星一个劲的向陆泽铭道谢。
“别谢我,要谢谢小陈。”陆泽铭笑着说道:“是他一定要选你的。你这回跟着小陈,一定要听他的,别看他年纪小,但能力可不低,这一次出差把事情办好了,公司会记上这一笔的!”
刘新星虽然老实,却也不傻,知道这一次,是自己的机会——上一次的事情,公司虽然不追究了,但影响留下来了,这一次好好办,算是将功折罪吧?
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这次的事情办好!
因为要走好几天,陈风华便提前回到了家里。
深秋时节,地里的棉花收的差不多了,大片的地块已经被犁过,露出黄色或褐色的土层。
偶尔有几块没犁的,也有大马力拖拉机带着打杆机在地里飞驰,将棉花杆子打碎洒在地里,充当来年庄稼的肥料。
放眼望去,原野里已经没有多少绿意,显露出一片苍茫景色。
只有路过的一车的车,显示着这一秋天的丰收景象。
不过陈风华观察得到,这运棉花的车,明显比往前少多了。
毕竟少了六成的地,这得少收多少棉花?
一进院子,就看到陈元明和彭秀兰正坐在小板凳上剥棉花桃子。
“今年地不是入了合作社了吗?怎么还有棉桃?”陈风华把买来的水果放下来,问道。
“这不是合作社那边有几块地播的晚了些,棉桃结的也晚,被早霜一打,就没开,我们又没事,就趁打杆前,撸了些棉桃回来剥一剥,消磨一下时间。”
彭秀兰已经去热饭了,陈元明叹口气,说道:
“好不容易挣了四五年的钱,现在又不成了——”
陈风华自然知道父亲说的意思。
从现在数四五年前,拾棉花还主要是人工。每年九月,各家各户,甚至兵团的连队,都会开始抢人大作战——抢那些坐火车过来拾棉花的人。
毕竟一个县就百万亩棉花,这得多少人拾?
那个时候,还出现了很多中介——专门帮人介绍拾花工,赚介绍费的同时,还从拾花工那里抽成,两边赚钱。
毕竟拾花工拾一公斤棉花,就要至少两块钱!
而一级棉花,某一年收购价才不到五块钱!那是九月份的头茬棉花!
等到十月下旬拾二茬花的时候,一公斤可能只有三块,甚至两块钱!
但二茬花三茬花拾花费,就涨到了三块甚至三块五!
陈风华有一次和父亲一起去卖棉花,在加工厂里就到过一件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