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施完粥,煎完药后,夏无伤就带着士兵去流民那里。
昨天被挑出来的两队“民兵”立刻就迎了上来。
夏无伤也没客气,很干脆的就布置了任务:
“甲队,你们把流民中病得比较重的,起不来的那些专门划一块区域,派一个人守着,其他流民二十个人左右分成一组,划一片区域居住,多一两个少一两个无所谓,最好是让一家人都在一起……”
甲队的队长立刻就问道:
“夏头儿,随便划吗?”
夏无伤瞪了他一眼,说道:
“那能随便划吗?捡平地去划!整齐一些!”
乙队的队长心思活络些,凑过来问道:
“夏队,这划分出来,有什么说头吗?”
夏无伤同样瞪了他一眼:“问那么多干什么?”
乙队队长一缩脖子,不敢问了。
夏无伤还是解释了一句:“让你们住的整齐一些,如果到时有上官过来看望,你们这乱哄哄的样子,成何体统?
搞整齐一些,到时上官一高兴了,给你们赏些米粮,岂不是好运?”
实际上的原理当然不是这个,陈风华告诉夏无伤,这样把流民分成小组,至少以后想要再诊治起来,就好区别了。
有些重病的,有些传染快慢不一样的,不能再一大锅烩了。
甲队立刻就去干活了,流民队伍里立刻就乱了起来。
夏无伤又对乙队队长说道:
“你带人,把这口罩戴上,后面再来的流民,让他们到路那边去,和甲队的一样,二十左右分成了个区域,一定要隔开啊!可别让呆在一起!”
乙队刚才听了解释,自觉有了些面子,说话声音也大了起来:
“哥几个,夏头儿给咱们面子,让咱们管事儿,咱们可要把活干好!走,去分人了!”
夏无伤立刻就听得出来,这是拿鸡毛当令箭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毕竟现在这些人身无长物,让这样的人当队长,狐假虎威一下,指不定效果更好。
流民现在已经两百多了,陆陆续续还有新的流民过来,在得了粥和药后,虽然不让入城,但也安定下来。
不管到哪里,有一口吃食,不比在旱灾那里挣扎着强?
所以,甲队乙队给分开队伍,这些人都很顺从的应了。
区分完成后,夏无伤又从陈风华这里领来了任务,让这些流民在自己的区域里,尽量把“家”给安好一些。
至于怎么做?
这些都是土里刨食习惯了的,根本不需要陈风华去指点,他们就自有办法。
勤快一点儿的,已经找附近的木头,搭起了窝棚,有手艺人甚至还搞出来些花样。
懒一点儿的,或者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那种人,很干脆就是铺一层干草,天当被地当床。还有些连干草都不捡,每天就捡些柴火充任务,剩下的时间就在地上躺着,啥事也不干。
这样的人夏无伤让甲乙两队的民兵直接赶起来,要么去附近捡树枝给自己垒窝,要么就离开队伍自己谋生去!
这样的懒人怎么可能舍得现在在这里天天有粥喝的日子?
虽然很勉强,但却真的去按吩咐“做窝”了。
一天下来,路两边的流民区便有些模样了。
不少人还在继续完善,但现在一个个区块都有点小定居点的感觉了。
人总是会比较的。特别是相邻的两个定居点,你几个窝棚,我几个窝棚,那私下里就有比较。
每个区域二十口人已经指定了户长,户长好面子,就算有懒人不想干,那户长也会督促着这些人去好好把自己的窝整治一下。
所以当第二天陈风华去流民区再次巡察诊治的时候,发现几乎所有的拖家带口的,都已经住上了窝棚。
卡口那边,任杰也已经远远看到了这边流民区的变化。
他有些不明白了。
这陈二郎要说心思敏捷,医术高明也就罢了。
毕竟人家也是有传承的。
但是整治民生、管理流民也有一套,那就有点让人意外了!
任杰不是没想过这些东西是那个叫夏无伤的军士搞出来的。
不过很快他就把这个否定了。
从昨天他就在看,能看得出来,夏无伤到流民区里说一会儿,然后又来陈二郎的帐篷里,过了会儿又去流民区。
就这么一来一回的功夫,流民区就慢慢有了变化。
这只能说明,夏无伤是在听陈二郎的吩咐!
这是经世大才啊!
不知什么时候,何啸风来到任杰身边,看到流民那边的变化,忍不住说了一句:
“此时让流民干这么多事情,岂不是容易惹起众怒?真要把流民惹火了,他陈二郎可无法兜得住!”
本以为这话会引起任杰的重视,毕竟如果流民真的起了什么乱子,那兜底的就是任杰了!
没想到任杰并没有说话。
何啸风有些意外,于是他又添了把火:
“那路两边的林子是城外乡绅宁家的产业。虽然因旱灾,许多树都死了,但任这些流民拿去,到时惹怒了宁家……”
“惹怒又怎样?”任杰面无表情的反问:“任这些流民无吃无喝无处安歇,到时死上几个,是你负责还是我负责?我宁可到时去宁家赔罪,也不愿因为流民无法安身而起什么冲突!
何郎中,你若无事,就去看看给流民煎药的药材还够不够,不够的话去城里催催!如果实在有闲,且去陈郎中那里给他帮忙!”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