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晨越醒来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她被绑在了十字架上,现在身处一个阴暗潮湿的囚室。
她对面摆了三张椅子,唐炎,穿着一身蓝衣的唐柔。那身蓝衣将唐柔衬的格外美丽。
“主人,你醒了?”玉碎被拴在椅子上,满脸担心的看着她。
似乎是为了防止他受伤,所以椅子布置的格外舒适,连捆绑布条看上去也是上好的材质。
萧晨越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的质问,“这是要做什么?”
“玉碎,你看上她什么了?”他擦拭着手上景致的匕首,眼睛里装满了对玉碎的狂热占有欲。
玉碎缩了一下,害怕的避开了唐炎想要触摸他的手。
“主人,我怕。”
主人这个称呼无疑是火上浇油,唐炎的眼神突然布满疯狂,恶狠狠的盯着萧晨越。
“你是喜欢她这张脸吗?”刀刃突然划上下颚,晨越感受到了疼,一声不吭的抬眼盯着唐炎,而唐炎一张俊脸布满狰狞,“那我就把这张脸皮给扒下来!”
恶狠狠的瞪着唐炎,晨越内心的愤怒压制了恐惧。
“炎儿!”唐柔突然制止,“让我跟她说几句话,你先出去好吗?”
唐柔目送唐炎的背影消失,才将视线放在晨越身上。
“不愧是阿越,都这种情况了还能面不改色。是料定萧溟会来救你吗?”唐柔苦笑,美丽的脸上布满了悲哀。
“比起原来的萧晨越,我更恨现在的阿越,尽管曾经我真的很喜欢你。别那么惊讶的看着我,虽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但你这性子一点都没变,只要牵扯到回到原来世界的事情,就很在意。”
“你知道什么?”晨越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情,难不成她以前真的来过这个世界?可为什么她一点记忆都没有。这些人怎么都知道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知道很多,可越知道的多,我就越恨你。你对我撂狠话的时候,我就知道阿越回来了。”她明明说着恨,可眼睛里的痛却大于恨。
对于唐柔的认知,她只知道唐柔是长公主,当今皇帝的姑母。
后来嫁给了萧溟,成婚多年却始终一无所出。
她恨极了为萧溟生下孩子的女人,也恨极了流着萧溟血液的孩子。所以她整死了嫡长子和一个嫡女,却始终整不死烟花女子所生的庶女萧晨越。
她虽然是公主,在萧府却还不如一个侍卫和庶女,萧晨越和侍卫能去的地方,她却进不得。甚至连多看一眼都不行。
萧溟视她如无物。她从最开始努力改变自己迎合萧溟,换来一次次伤心难过,到后来她把痛苦转化成了仇恨。
“我记不得是多少年前,我的夫君带回了一个女孩子,那孩子瘦骨嶙峋身子也很弱,我觉得那孩子很可怜,所以煞费心思的想要照顾好这个孩子,可突然有一天夫君告诉我,这孩子叫萧晨越。”
“后来孩子慢慢长大,我发现这孩子和一个人很像,我这才明白,原来我的夫君养了一个替身。你说是不是很恶心?更恶心的是这个替身看不清自己的身份,竟然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她看夫君的眼神....”
她眼眶通红,拿起手帕为晨越擦拭下巴的血迹,“我害死了夫君的血脉,可是夫君却毫不在意。我的夫君可真心狠啊,可就是这么狠心的一个人,却费尽所有心力护着一个替身。”
“我最初很嫉妒的,可是后来我发现,这个替身比我还可怜。”
“因为在夫君的心里,她连替身都不算,至多,是一个容器罢了,一个等着其他灵魂来占据的容器。”
萧晨越惊愕的看着唐柔,这是什么意思?所以萧溟是早就知道她会占据这幅身体?这具身体是萧溟给她的容器?
冲击太大导致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唐柔抽出腰间的匕首抵在她脖颈,只要递进几分晨越就会死。
怕吗?
没有人不怕死,可是晨越看着唐柔痛苦挣扎的眼神就确信,自己就算会死也不会死在唐柔手上,果然,唐柔后退了两步。痛苦不堪的闭上眸子,她下不了手。
篝火还在燃烧,唐柔手上的匕首被扔在地上。玉碎低垂着眉眼,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唐炎着急的跑回来,这一次他没有废话,手中的长剑带着深深杀意刺向晨越。
“主人!”
哧~
利剑从咽喉穿过,晨越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变故,愣愣的看着唐柔的身子软软倒下....
有人解开了她的束缚,有人压制了唐炎,有人在问她怎么样,只有萧溟,平静的站在那里望着晨越,不靠近,不离去。
她抱起唐柔,木讷的用手按住唐柔的伤口。
唐柔身子在轻轻抽搐着,晨越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温热的血不断的从她指间溢出,很快染红了她和唐柔的衣服。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明明是要杀我的,不是吗?
唐柔费力的笑,眼泪划入鬓角,娇美的脸上是释然,“因为...咳...阿越的怀抱,很暖。我想杀的,从来都不是阿越。我会嫉妒阿越,也恨阿越,可是,也很想阿越。”
“如果,如果阿越一直在的话,我一定不会变成毒妇,因为阿越一定,一定会让我活的开心。”
“阿越,看看萧溟吧,他是唯一爱你的。”
随后像是寻求温暖的小孩儿一样,费力的缩进她怀中,“阿越,我..累。”
这是唐柔留在这个人世的最后一句话。
如果有一个人在你眼前为你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