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迎江酒楼紧闭大门,门前落满了柳叶,无人清扫。
虎子拿着块布擦拭着酒楼里的灰尘,手中的抹布都已经干透了,还是不停的擦着桌子。
他的双目迷离,好似想到了许多事情。
悲欢离合,早已是常态。
陈九回望了一眼,迈步离开了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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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边茶铺里坐着一位衙役,与一旁抱着红狐的少年有说有笑。
直至先生到来,少年与衙役连忙起身,红狐从桌上跃下,熟练的爬上了先生的肩膀。
师爷连忙拱手道:“江宁府衙门师爷杨志,见过陈先生。”
“我记得你。”
陈九坐了下来,给自己斟了杯茶水。
师爷从怀中摸出一页纸张,递上前去,说道:“之前先生留下了龙君神像,如今陈江祠已成,如此神物,理应归还。”
“留着吧。”陈九摆手道:“不过一幅画像,挂在衙门堂中即可,不说有何大用,驱邪镇煞还是可以的。”
师爷大喜过望,连连点头道:“多谢陈先生。”
客气即可,这般有龙威的画像,能留下自然是最好的。
陈九微微点头,问道:“寻我可是有事?”
师爷说道:“是这样的,陈先生开坛设法立下江祠,应是高义之举,知府大人于衙门设宴,先生应为上宾。”
陈九摇头道:“陈某不算是什么德高望重之辈,当不起知府这般敬重,赴宴一事还是算了吧。”
师爷心中有些着急了,说道:“若是陈先生不去,那这宴会还有何意义。”
陈九说道:“有这点闲工夫,倒不如想想如何救济这江宁府里落魄的孩子。”
师爷眼珠子一转,心中一慌,莫非是陈先生瞧见什么了?
师爷疑惑问道:“知府老爷这些年兢兢业业,拨下了数千两银子救济落魄之人,江宁怎会还有落魄孩童?还望陈先生是从何处听来的?”
“可不是听来的。”
“是亲眼所见。”陈九抿了一口茶水,说道:“你也不常待在衙门,为何就没在这江宁府里走一走,多走走就能瞧见了,你说有几千两银子?我看该是没这么多吧。”
萧无双张了张口,心道先生原来还记得这件事,他以为先生都已经忘了。
师爷眉头一凝,连忙俯首道:“此事小的确不知晓,还望陈先生给些时间,小的自当禀明知府大人,绝不让江宁府再有此状。”
“尽力即可。”
陈九说道:“世上苦难的人数不胜数,总归是救济不完的,倒不如给他们找一份工,茶铺也可,小厮也可,不饿死就好。”
说到这般地步,师爷也没脸再提宴请之事,如今他只想赶回衙门问个清楚,问问那几千两银子都到哪去。
只见他拱手道:“小的无颜再请先生,待查清此事后,再来见先生。”
陈九抬了抬手,将那茶水放回了桌上。
师爷火急火燎的就离开了茶铺,朝着衙门赶去,眼神无比凝重,他虽有时玩闹,但若是真办起事来,也不会有半点拖泥带水。
坐在一旁的萧无双开口说道:“先生心真善。”
“不过三两句话,可不算是善。”
陈九摇头道:“仁心之辈穷尽己力,可称大善。”
萧无双思索片刻后,问道:“先生是要我穷尽己力?”
陈九摇头道:“穷尽己力,大善不错,但此等境界,乃是佛,人有七情六欲不可断绝,故而才有人间烟火,以佛心治世,救不了世人。”
萧无双愣了片刻,似懂非懂,却是接着问道:“那该如何?”
陈九平静下来,说道:“若谈治世,君子心仁,却失决绝之心,难平世道,枭雄心狠,却少有仁心,亦难平,唯有二者皆俱。”
萧无双连连点头,好奇问道:“那依陈先生,小子算什么?”
“你啊……”陈九想了想,说道:“既不是君子也不是枭雄。”
萧无双眨了眨眼,追问道:“那是什么?”
陈九玩笑道:“乍一看倒是有模有样,实际上与街上的纨绔无异。”
萧无双思索了片刻,却也没觉得先生说错了,还点头道:“先生说的有理,真是一针见血。”
陈九无奈一笑,这小子脸皮是厚。
狐九看了一眼萧无双,眨眼道:“傻小子你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陈九大笑一声,伸出手摸了摸小狐狸的额头,说道:“就连狐九都骂你了。”
萧无双挠头一笑,也没不好意思。
毕竟,脸皮厚是他的行事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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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竹在这江宁府里闲逛起来,说起来,他也有许久没在凡世逛过了,又见了许多新奇物件,大开眼界。
一连逛到了日暮时分才回了茶铺。
萧无双已经回了客栈,只余下陈九与小狐狸还在茶铺里。
陈九抱着一本杂书瞧着,时而翻上两页,觉得没意思了便换一本书看。
墨竹走上前问道:“看什么呢?”
陈九回过神来,合上书给他看了一眼书名,只见书页上写着——《南楼记》
墨竹问道:“这是话本吧?你还看这些?”
陈九放下《南楼记》说道:“这书里讲的是青楼女子与书生的爱情故事。”
墨竹略带惊讶道:“这种俗套的故事,你也看的进去?”
陈九微微一笑,说道:“话本小说中多有苦难,《南楼记》俗套是俗套,但故事的结尾却极为圆满,就当是换换口味。”
“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