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我极目四望也已经看不到奶奶的身影,我依然是保持着头探出车窗扭头望向奶奶所处方向的姿势。
不知道为何,与奶奶的再次见面,我的心中总是会升腾起难言的情绪。总觉得奶奶的一颦一笑弥足珍贵,总有种看一眼就会少一眼的感觉。
尽管我努力摒弃这种情绪,却是那情绪在我心中还是以无可阻挡的节奏蔓延开来,终是充斥心间,让我挥之不去。
我杜绝自己去想这种情绪从何而来代表什么,只把它当做是自己蛇精病凸显的反常情绪波动。
谢一鸣拉着我的手把我带到座位上,摇摇头随手把车窗关上。女亚医圾。
一路无话,我和谢一鸣乘坐公交车到达镇上。
从公交车下来去往长途汽车站,途径瞎老头的馄饨摊位,我看到,那瞎老头已经在他那摊位上摆好了长桌和板凳,有客人正在他那摊位上吃着馄饨。
当我和谢一鸣从他摊位走过时候,我注意到。瞎老头猛的抬起头,用他那不见瞳孔只余眼白的双眸盯向我和谢一鸣方向。
瞎老头的这猛然动作,让我头皮发麻,我和谢一鸣脚步不停,从瞎老头摊位前经过。
直到走出很远,我依然能够感觉到,瞎老头的视线一直盯在我的背上。
我听到,有人在催促那瞎老头再来一碗馄饨,别一直杵在那不动尽耽搁时间。
谢一鸣拉着我的手一路朝前,回头瞟一眼后再收回视线。
谢一鸣没有讲些什么,只是拉着我脚步加快不少。
进入长途汽车站上了车,坐定座位后,谢一鸣长舒一口气。
我问谢一鸣是怎么了,问他是否发现瞎老头有什么不同。谢一鸣摇头,说他眼里的瞎老头也只是个瞎老头而已,让我别多想。电子书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点点头,靠在谢一鸣的肩膀闭眸休息。
有谢一鸣在身边我格外安心,因为和奶奶分别我又心中充斥难言情绪,我只想睡上一觉,籍以快速摒弃掉那折磨人的情绪波动。
我这一觉睡的很久,等谢一鸣叫醒我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fz市,我此刻是被谢一鸣紧拥在怀里,我的身上盖着谢一鸣的外套。
天空不知道何时已经开始下暴雨,那雨滴杂乱无序的打在车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我离开谢一鸣的怀抱坐直了身体,望一眼外面漆黑天空,问谢一鸣现在是几点了。
谢一鸣告诉我现在是凌晨两点,问我是继续在车上睡,还是回家后再睡。
因为暴雨。车上的乘客多数都不曾离开,此刻都靠在座位椅背上休息等待天亮再走。
我让谢一鸣在车上睡一会儿,告诉他我们也等天亮时候再离开就是。
谢一鸣揽着我在怀中,让我和他一起再睡一会儿。
谢一鸣睡着,我却是毫无困意。
我再次坐直了身体,把身上谢一鸣的外套盖在谢一鸣身上。
我的目光穿过漆黑夜色,看车窗外大雨倾盆下的长途汽车站此刻模样。
长途汽车站里静静的停着不少客车。我视线中灯火透明的候车大厅里,有人在打着电话有人在焦急踱步还有人坐在椅子上闭眸休息。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辆客车停靠在我所处车辆的斜后方,我竟是看到了倪力快速从那刚刚停稳的车上下来,再脚步匆匆冲入我视线中的候车大厅方向。
瓢泼大雨淋湿了倪力的衣衫,他貌似无所觉一样。
此刻再见倪力,倪力的外貌和之前无差且五被鬼魂附体的迹象,却是第一时间,我只感倪力看起来不大对头。
我皱眉我这感觉从何而来,终是觅到根源,那就是倪力的那双眼睛。
倪力的那双眼睛,充斥着愉悦难耐迫切非常,完全的不同于他之前的要么愁苦要么飘忽要么故作坦然。
我心中八卦,是什么原因让倪力能有如此迥然情绪。
我的目光追随倪力的脚步,望向倪力奔向的有着落地大玻璃窗的候车大厅。
倪力冲入大厅后四处张望,再疾步朝着候车大厅的一个角落走去。
我看到倪力走向的那角落,其老婆正靠在长凳上闭眸歇息,在其老婆身边,我并没有看见倪力的儿子。
倪力奔到其老婆身边,并没有叫醒他老婆,而是蹲下身体,目光灼灼盯着他老婆打量,满眼爱恋满溢。
倪力老婆,即便是在闭眸歇息时候,脸上也依然带着浅浅温柔笑意。
看到这里,我收回关注倪力的视线哑然失笑,感概倪力与他老婆的情谊深厚。原来,倪力如此急切的原因是因为他老婆会来接他。
靠在椅背上,我关联我那剪纸纸人,看一下我不在fz市的这段时间,吴喜儿那边有什么动静。
剪纸纸人存储的讯息回放,我看到,吴喜儿还是如同前些时日一样分身乏术,几乎可谓是每时每刻都被白云中带在身边不离左右。
我从剪纸纸人那里没有得到什么特殊讯息,断开了剪纸纸人的关联后,我准备也再睡上一会儿。
就在这个时候,候车大厅里传来女人恸哭的声音,候车大厅里开始骚动。
我循着那声音望去,我看到那哭的伤悲的女人,竟是那倪力的老婆。
倪力的老婆边哭边捶打着倪力的胸口,倪力杵在那里揽着他老婆的腰肢,不言不语任由他老婆捶打他。
雨声很大,我听不清楚倪力老婆边哭边讲的内容,只能隐约听到她提到儿子,听到她一直在重复说怎么可以。
候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