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苏梓宸一袭金色龙袍,唇边微扬,勾勒出似有若无的笑意。
“臣等祝贺皇上大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恭贺之声,响彻大殿。
这其间,有多少是真心,亦有多少是虚情假意或者阿谀奉承,他苏梓宸不知道,亦是不想多想,世间,能有一个她,会与他坦诚相对,那就够了。
“众卿免礼。”他悠扬的开口道,眼眸一沉,凝声道,“众卿可有事启奏?朕不在这段日子,有劳诸位费心了。”
“皇上,如今,天下将定,慕容将军以身殉国,当以立淑妃为后,已慰功臣之心才是。”中书令出列低头道。
苏梓宸眼眸一沉,若是以往,他或许,会点头,无论是从那个方向慕容倾城都是最好的选择,慕容家根基再稳,亦是金玉其外,他也不用防止外戚专权,再者,她慕容倾城亦是端庄贤淑,母仪天下,对她而言,不是难事,只是,他的心,已有倾颜,并是再也无法得过且过。
“朕要立后。”他此言一出,诸位老臣皆是心中一喜,他话锋一转,“但,不是淑妃倾城。”
中书令有些不明白,但,能立后,亦是好事,也算他不辜负先皇所托,遂是忐忑道:“不知皇上中意哪家名门淑媛?”
他唇边微微上扬,一字一句清晰道:“慕容家的。”
中书令一怔,当即跪下,慕容家的,除了慕容倾城,并是慕容倾颜了,并非是他不服倾颜,那样一个征战四海的女子,如何让他能不服,甚至于,大半个大同都是她打下來的,勇谋皆俱,即便是她为庶女,若她为天宸皇后,他们依旧服她。
只是,她瞎了眼,瞎了眼的皇后,不是被天下人所耻笑吗?
拒知道,说那个女子的不是,会惹的圣上大怒,他还是硬着头皮道:“端仪公主慕容倾颜不可为后。”
苏梓宸眼眸微眯,双手情不自禁的握紧,透着危险的气息道:“为何?”
中书令此时,已是冷汗淋漓,他匍匐的磕头:“皇上,先祖皇帝封了端仪公主,赐涉六宫之权,先祖皇帝甍逝后加封镇国端仪公主,辅佐后代君王,然,端仪公主亲自下令,后代女子不得赐涉政之权,然,前端仪公主并是先祖皇帝义妹,如今的端仪亦是皇上义妹,臣等愿意皇上加封端仪公主镇国称号,万不得以皇上娶公主为后,还请皇上三思。”
“还请皇上三思。”众臣皆是跪下道。
苏梓宸颤抖的指着众人:“好啊!你们,一个个”
居然拿lún_lǐ道德來威胁他。
他苏梓宸早已准备不要江山唯要倾颜了,若他不是皇帝,还有什么可以束缚他呢?
然,念及先皇所托,念及身上背负的责任,念及天下未定,他生生的隐下欲脱簪下袍的冲动,出言讥讽道:“所谓lún_lǐ道德,朕,不媳,你们,莫要逼朕。”
“何为逼,何为不逼?”清脆的男音传來。
说话之人,正是舒泰尧之子,现任右相。{舒泰尧为贤妃舒窈之父,因苏梓歌宫变而死,不知道的亲可以回顾前面。}
苏梓宸凝视着他片刻,明明依在笑着,却犹如冰刃:“还请右相解释一番。”
“您娶妻,自是您的私事,有违lún_lǐ臣亦是众卿都干涉不了,然,立后,并是国家大事,万不可被天下人耻笑。”舒右相一番话,说的是天衣无缝。
虽是如此,他苏梓宸亦是不会应承了倾城为后。
他敛去眼眸中的神色,冰冷道:“空浮了这么多大道理,不就是因为倾颜瞎了眼吗?”
众卿愣住了,似是沒想到皇帝竟是如此坦率的说了出來。
大殿,鸦雀无声。
苏梓宸嘲讽一笑:“你们想一想,倾颜是如何瞎的眼,你们想一想,她以女子之身,做了多少男子都不敢为之事,你们亦是想一想,即便,朕真的一统天下,却又是有一半的疆土是她以命所夺。”说到最后,苏梓宸已是泪流满面,“朕不想别的,就是想以十里红妆,迎她为妻,我娶的,不是皇后,而是妻,她这一生,已是够苦,,我唯想做她的眼,守她一生一世,若,诸位嫌弃她瞎眼,嫌弃她是庶女,若,天下百姓亦是瞧不起这瞎眼皇后,那朕,一番努力,为了创一番繁华盛世还有何用?朕的付出,亦有何意义?”
众卿无一人出生,皆是跟着苏梓宸抹眼泪。
是啊!那样的一个男子,居然哭了。
只因,群臣反对,他如山的责任,最后,他差点不能迎她为后。
他爱她,不管她是什么样子,即便,她失的不是眼,面目全非,他亦是爱她。
不顾一切。
最后,这次立后阻拦以帝生泪俱应的肺腑之言而告终。
天宸承宁六年五月,帝于早朝之际下令,废后宫,唯立一后。
同月,帝下令,六月十五迎娶端仪公主慕容倾颜为后。
此令一出,天下人尚未反应过來,瞬间,皆是一片欢呼。
是的,那样的一个女子,让人不得不敬。
另一边,倾颜听到这个消息,轻轻一笑,感动于他的一番真心,怨恨于命运的不公,她,真的要嫁吗?让他成为历史上唯一一个娶一个瞎子的人么?
她不知道,有些事,她决定不了,那并就顺其自然了。
然,此时,她却想到了一个人,耶律光齐,李月。
这一切,一切痛苦的根源。
“倾颜。”
见苏梓宸唤她,她略微抬眸:“你來了。”
如他一般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