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一路尾随在长公主身后,一直在思索她为什么要放过自己。想了想在祠堂看到的,难道是因为自己长得跟已逝的楚王妃和华宁郡主有些相像的缘故么?
长公主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说道:“清漪是不是疑惑为何本宫为何不追究你?”
清漪点点头。
“想必你也看到楚王妃和华宁郡主的画像了吧?”
“是,”顿了顿,又道:“因为清漪跟她们长得像吗?”
长公主微微颔首,复又有些失落遗憾地说道:“本宫一直想如果你是宁儿该多好,”她走到清漪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只可惜你不是,宁儿的后背右肩有一个状似梅花花瓣的胎记,而你……没有。”
清漪听了长公主的话却是一愣,想起那天泡温泉的事情原来是为这个。
长公主捏住她肩头的手紧了紧,“值此一次,下不为例!”
清漪感都肩膀被她捏得有些疼,道:“是,清漪明白。”
回到离尘居的路上,长公主的话依旧在她脑海中盘旋,她后背并没有什么胎记,只有一个难看的像蜈蚣般的疤痕,那是她落崖的时候,被石头搓伤的,师傅想了很多办法都无法完全除去,最终还是留下一道丑陋的痕迹。
这样漫不经心的思考,却在经过穿堂的时候,碰到急急忙忙走过来的半夏,不小心撞落了她手中的木匣子,盒子撞到地面,盖子不小心被掀开,洒出一些香料。
清漪连忙帮她拾起盒子,又将洒落的香料收回盒子。
半夏慌慌张张地从她手中抢过盒子,就要离开。清漪看她的模样有些心虚,拉住她,问叫:“半夏,你没事吧?”
半夏紧张地结巴道:“没……没事。”
看着半夏紧紧抱住手中的盒子,又盯着盒子看了两眼,“这香料是要送去给长公主的?”
半夏摇摇头,“是……是……”她将清漪拉倒一处隐蔽的墙后,“清大夫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公主今早突然让人将她房内一直压在箱底的香料全部拿出去烧了,我看那些香料很好闻,觉得烧了有些可惜,就偷偷弄了些,想放在自己的屋子里。”
“原来如此,好好的为什么要烧香料?”
“不知道,长公主当时看着挺生气的。”
“这些香料是从哪里弄的?”
“就在北面树林的芜秽堆里头。”
“好了,我知道,你的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真是谢谢清大夫。”
半夏离开之后,清漪立即到了北边的林子里,远远就闻道一阵香味。不远处的白色地面有一块明显黑焦,她又走近了些,香味越来越浓。看着还在冒烟的烟灰堆,她蹲下身子,用手捡起一片残碎的香料片块,拿到鼻下闻了闻,并未觉得有什么奇异之处。她又拿了旁边地上的一根树枝,挑了挑焦黑的烟灰,发现有一些蓝色的团状物。小心地将那些团状物用帕子包起来,回到屋里后,开始翻阅《本草经》。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终于确定了那团蓝色的东西是“息子香”焚烧后的残留物。
“息子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草,生长在地势极高且阴冷潮湿的山林之中,阴寒无比。此草会向周围空气散发出一种极淡极淡的香味,有醒脑之用,但若经常置身于此香之中,可导致身体变得阴寒,如果女子则会导致不孕。
看到此处,清漪便知道长公主为何身体阴寒的缘故了。“息子香”味道极淡,很容易被其他香料的香味掩盖,而且颜色又与香料相近,若是跟其他的香料混在一起,那便很难被发现了。
想了想长公主命人烧香料的事,看来她已经找到了拨的根源,可又是谁将香料放进箱子的?根据长公主的身体状况,这香料明显已经放在长公主的房中多年了,而且一直被压在箱底未动过。那箱子又是哪来的?
她本想去问问长公主是怎么一回事,可是想一想又不对,长公主既然命人将香料焚烧,那么自然知道了“息子香”的事情,而且也一定知道是谁要害她。她既然不想告诉自己,问了也无果。与其这样,还不如她自己去打听。
清漪走了一趟下人住的院落,询问一番之后,才知道府里的下人都换过了好几拨,根本不知道有这一回事,最后还是问了一位年长一些的妇人才知道,原来那一箱东西是长公主的嫁妆。
回离尘居的路上,清漪一直思考着妇人的回答。既然是嫁妆,自然是从宫里头带出来的,那么又是宫里的谁将“息子香”放到箱子里?似乎事情越来越复杂,长公主府的刺杀一直不断,又有人想害她无子,害她的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突然之间她想起了祠堂中那副被扎得千疮百孔的画,若真是如此,画中男子的权利地位一定不在长公主之下,清漪越想越觉得惊心。石光电闪之间,她脑中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画中之人会不会是当今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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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那边不断传来信件,清漪实在不愿再在长公主府停留。发现“息子香”之后,已经又过了两天,可长公主在她面前只字不提。她不能再继续坐等了。
这日中午,正逢长公主和白玉在前厅中交谈荆州那边的战况。
清漪一进大厅便跪倒长公主面前,抱拳直视长公主,义愤填膺道:“恳请长公主准许清漪去荆州助驸马一臂之力,那批火器是清漪二叔所制,二叔种下祸根,清漪心里愧疚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