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径自绕过公主,竟然就这么走了!
长乐公主怒不可遏,偏偏今天来这里参加宴会,她没带侍卫,就带了侍女,竟是拦也拦不住,气愤地打算让人去喊太子殿下为她做主时。
一把长剑横在了顾骁野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敢对公主不敬,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袁兴方的神色里,带着点颐指气使的蛮横,“还不按公主说的,跪下跟公主道歉?”
袁兴方仗着亲爹的余荫,自小进了东宫做太子伴读,因擅骑马射箭,又善逢迎讨好,深得太子的宠幸,年纪轻轻,便做了兵部侍郎,在朝中无人敢惹。
公主一见袁兴方肯出来为自己撑腰,立刻一扬下巴:“别以为你仗着你爹是大将军,就可以在本公主面前耀武扬威。知道这是谁吗?兵部侍郎袁兴方,他爹是禁卫军统领!”
袁兴方倨傲地睨着顾骁野,“听说你在边境,让西戎国军队闻风丧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传闻中这么厉害。”
袁兴方在京都也是颇负盛名,又年轻气盛,而顾骁野看起来比他还年少,他正有要跟顾骁野一较高低的意思,最重要的,也是替太子敲打敲打他,也好为太子,出一口昔日胸中郁气。
当初顾宗起上书朝廷,对太子挪用军饷一事横加指责,害得太子丢尽了颜面不说,后来竟还与那些老顽固臣子沆瀣一气,妄图废太子,怎能不让太子恼火。
这笔账,太子可一直记着呢。
只可惜顾宗起远在边境,和西戎国的战事,少不了他,太子不能拿他奈何,但,而今他的儿子既来了京都,那少不得是要给他儿子一点颜色看看。
袁兴方对自己的剑法是很有把握的,所以,此刻才这般公然挑衅。
奈何顾骁野根本不接招,淡淡一句“在下不敢与袁侍郎比”便轻飘飘应过,仍是要走。
袁兴方怎能让他走,长剑出鞘,直指顾骁野的咽喉,“你既是甘愿认输,那就跪下,跟公主赔礼,我自会放你走。”
顾骁野微微蹙眉。
今日宴会,他本不愿来,奈何,太子相请,不能拒绝。
太子李旸与父亲昔日的恩怨,他都清楚,明知这是鸿门宴,他却不能不来。
他来京都时日不久,但京都的情况,却已大抵摸清。
皇上病重,已然是日薄西山。
太子虽是当之无愧的储君,奈何才虚学浅,德不配位,臣子们私下颇有不满,至于二皇子,表面温雅谦和,实则野心勃勃,暗里拉拢群臣,大有与太子一较高下之势。
顾骁野刚来京都第一天,二皇子便亲自备了酒宴,为他接风洗尘,席间殷勤之至。
今日,他才出府赴宴,路上又碰见二皇子,一路又耐心为他讲解花朝节需要注意的事项等等,顺带踩了太子奢侈浪费一把。
以后无论皇位花落谁家,京都,都不是顾骁野想要呆的地方。
他必须得设法离开这里。
顾骁野临行前,他爹让他到了京都定要低调行事,韬光养晦藏敛锋芒,万万不要惹是生非。
其实他懒得理会袁兴方,倒不是为了藏敛锋芒,纯粹,是怕麻烦而已。
今日他若真与袁兴方比,赢了,只会让太子一党对他更生恨意,以后麻烦会没完没了。
输了,至少在皇位尘埃落定前,他可以清净一阵子,好好想想如何从京都顺利脱身。
所以在袁兴方再度挑衅地非要和他一比时。
顾骁野便点了点头,“行,那就比吧。”
于是袁兴方立刻毫不留情地动起手来。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人影闪动,没多会儿,两人身形不动了,这场争斗貌似尘埃落定了?
袁兴方的长剑,横在顾骁野颈前,顾骁野正捏着剑身轻轻推开,“多承袁兄手下留情,在下输了。”
在众人看来,顾骁野的要害部位被袁兴方的长剑指着,但凡他往前一点,顾骁野就命不保矣。
再加上顾骁野又这么说了一句,那无疑就是袁兴方赢了。
与袁兴方交好的一帮人,立刻大声欢呼祝贺。
袁兴方脸色却有些难看,死死盯着顾骁野走远的背影,目光复杂。
人人都道是他赢了顾骁野,可没人知道,顾骁野已然几次对他手下留情。
就是方才那一剑,顾骁野也是能够避开的,只是他没避而已。
他明明能赢,却要故意装作输,为什么?
难不成,也是慑于太子的威势,不得不示弱么?
顾骁野不经意抬眸看向二楼,那里一个身影,正仓促避开。
他不动声色收回目光,却绕到楼侧,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飞身上了二楼。
那头,长乐公主一看袁兴方赢了,却还任由顾骁野走掉,不干了,“袁兴方,你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他拦住?他还没跟我赔礼认错呢!”
袁兴方躬身行了一礼,“请公主恕罪,臣拦不住他。”
长乐公主目瞪口呆,“你不是赢了吗?”
袁兴方面有愧色,却是一言不发。
长乐公主气得跺脚,“好,你拦不住,我找我太子哥哥去!”
二楼窗边,目睹了这一切的许落,好生无奈。
方才她居高临下看得分明,顾骁野分明是可以赢过袁兴方的,但该是不想事情闹太大,所以才手下留情。
公主这么一闹,待会事情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子。
她想到方才二皇子和顾骁野一起来的百花宫,她和二皇子也还算熟,想了想,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