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眼中精光一闪,笑道:“明人不说暗话,二妮儿,你们家的麦子品种不错,产量也高,能否卖些种子与我?”
林微微在心中计算了一下自家需要的麦种,道:“我家五亩地,至少要留一百斤的麦种,这一亩半地不知道能收多少粮食下来,如果村长爷爷需要的种子不多,我现在就能答应你,要是太多的话……就得等脱粒后再做决定了。”
村长是种田的一把好手,一眼看过去,就能把亩产计算得八九不离十。他微笑着道:“你这一亩多地,少说也能产五百多斤!普通的种子,哪怕在丰年一亩地顶多也就收上二百多斤,要不怎么说你家的种子好呢?我也不要多,也给我留五亩地的吧?”
有的种子第一年产量不错,第二年都会出现减产的现象。村长家有二十多亩地,能拿出五亩地来实验新品种,已经算是很有魄力了。
收下来的麦子,晾上一个下午外加一晚上的时间,已经可以脱粒了。林微微拉着石磙,在场上转圈圈。石磙压在麦子上,外壳出现了裂缝,麦粒从壳中挤了出来……
这石磙,哪怕是两个成年男子拉起来都很吃力,拉上两刻钟就要歇一歇。只见林微微单手拉着石磙,像牵着一只听话的小狗似的,仿佛不费一点力气,轻轻松松的模样。
往场上挑麦子的村民们,看到这一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们再次见识到了林家二妮儿的力气,比村长家的牛都好使!
瞧瞧,这才多大点儿工夫,就完成了脱粒。不过,扬场是个技术活,前世已经实现农业机械化,林微微实在玩不转这个。
看着她把麦粒扬出去,麦皮撒了一头一脸的狼狈模样,不少村民都在一旁看笑话——你林二妮儿不是很能吗?怎么?也有你不会的?
刘大栓在一旁指点了几句,见她依然掌握不了扬场的技巧。干脆,他接过她手中的木掀,帮她把麦子给扬了。
礼尚往来,等桂花婶子家晒场脱粒的时候,林微微帮忙拉石磙,别人家要忙上一整天的活儿,她不到半天就给完成了。本来看她笑话的村民,毁得肠子都青了——跟拉石磙相比,扬场可轻松多了。悔不当初自己咋没帮林家的忙。
麦子装进了麻袋,村长特地拿了大秤称了重量——居然有六百斤!亩产达到了四百斤,这还是旱情严重时的产量,若是风调雨顺,岂不是……
村长有些后悔,自己定的种子太少了,就该把二十亩地全种上,就是减产也绝对超过普通的种子了。
“二妮儿,这剩下的种子,都卖给我吧?”村长忍不住开口了。
林微微歉然地一笑,道:“村长爷爷,您说晚了!昨天晚上桂花婶子、锁头哥家,还有芽儿姐姐家把剩下的种子都预定完了……”
林家小麦的高产,但凡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这几家跟林家关系不错,提出要预定种子,总不好拒绝。村长惋惜的同时,就没再说什么。
大旱之年,林家的麦子居然亩产达到四百斤的消息,很快在十里沟传开了,想向她家买(换)麦种的大有人在。当得知她家的麦种被换光了,不少人都懊恼自己怎么没早一点想到这茬。
也有人把视线转到了林家的玉米地里。不得不说,林二妮儿种田还真有一手,玉米种子撒得不多,涨势却好,秸秆粗壮,叶片厚实,瞧上去丝毫没有被旱情影响。此时,玉米已经抽穗,没个玉米秆上都结了好几个玉米穗——这么看来,玉米的产量也不会低了去!
定不到麦种,玉米种子总能抢到了吧?很快,那一亩多的玉米,还没成熟呢,就被村里人给预定了去。
麦种和玉米种子,林微微是按照镇上粮铺中种子的价格来的。能拿出钱的用钱买,拿不出钱的打个欠条,等来年用两斤粮食抵一斤种子。
收完麦子,一般都会抢种一波白菜、萝卜、土豆之类的蔬菜。可今年旱情严重,很有可能最后连种子钱都收不回来,就连老村长都很犹豫到底种不种。
今年年景不好,村里很多人家现在就开始勒紧裤腰带,以野菜充饥了。往年交完田税后,总能剩些粮食,再种上土豆、萝卜这样能饱腹的菜,熬过冬天和青黄不接的时候还是可以的。可是现在……唉!不知道有多少人家要卖儿卖女,又不知有多少人撑不过灾年……
林微微在村民们犹豫不决的时候,已经把地犁了出来。从芽儿口中得知了村里人的担忧,她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了一晚上,找到小书生:“小书生,你有没有什么法子,把山上的水引下来啊?”
江陌寒以为她图省事儿,就把前世看到过的水车图画了下来:“水车从潭中引水,竹管相连送到田里……”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小书生你真是太聪明了,连水车的图都会画!”她虽然知道水车这玩意儿,到底啥样子,什么原理,不在她擅长的范围内。
江陌寒自幼聪慧,别人背上大半天的文,他看上两遍差不多就能背诵。水车图是最简单的脚踩式的,前世他考中后外放几年,跟当地一位老匠人共同研制出来的,记忆自然深刻。
说干就干,林微微把蔬菜种下去后,就卷起袖子干起来,伐木、晾晒,砍竹子……忙得不亦乐乎。就连自家赚钱的买卖都顾不上,当起了甩手掌柜。
刘大栓终于忙活好自家的田地,看林微微一趟趟扛着树和竹子下山,以为她家要盖房子,也带着儿子来帮忙。
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