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微砸晕了两头大野猪,又把小野猪的腿捆上。她看看天色——没有手表看时间真麻烦!她对江陌寒道:“你坐在那块石头上,看着剩下的野猪,我把它们运到山下……”
林微微指着的那块石头有一人多高,一般的野兽休想爬上去。江陌寒抬头看看比他还高的巨石,表情十分无语。这块巨石四面像被刀削过一样,他想爬上去也得有下脚的地方啊?
林微微蹲下来,抱住他的小腿,轻轻往上面一送。一屁股坐在巨石上的江陌寒一脸懵圈: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林微微冲他挥了挥爪子,扛起一头大野猪大步流星地下了山。她又沿着山路走了大约一段路,就远远地看到林子言赶着骡车过来了。
“二姐,今天收获了几只野猪?”林子言一边帮忙把野猪捆在车上一边问道。
林微微冲他伸出三个指头:“两大一小!”
林微微让他在路边等着,又回去把另外一头大野猪扛回来。江陌寒抱着那只看上去一个月不到的野猪,脸臭臭地跟在后面。
林子言凑到自家二姐的耳边,小声地问道:“江学兄这是怎么了?看上去不太高兴——虽然他经常看上去显得很不高兴的样子,但今天尤为明显!”
“他啊,就像怒目罗汉一样,长着一张爱生气的脸!”林微微忍着笑。还不是因为他从石头上跳下来的时候,她在下面以公主抱的姿势接住了他。傲娇小书生害羞了,摆出他的招牌冰块脸,吓唬谁呢?
“说啥呢?”江陌寒敲敲车板。你们姐弟俩的声音,就是死人都能听见,故意欺负人呢?
“说你那张脸黑得跟你怀里的黑毛野猪颜色一般无二了!”林微微推着板车,回头看了他一眼,露出她捉弄人时的招牌坏笑。
江陌寒把小野猪扔板车上,板着一张脸孔,几步超过他们,走到了骡车的前面。
林子言冲自家二姐挤眉弄眼:完了,真生气了!你不去哄哄?
林微微冲他笑笑:没事儿,小书生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的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开始唱起来:“一只蛤蟆一张嘴,两只眼睛,四条腿。扑通一声跳下水,蛤蟆不吃水太平年,蛤蟆不吃水太平年。两只蛤蟆两张嘴,四只眼睛八条腿,扑通一声……六只蛤蟆六张嘴——小书生,几只眼睛几条腿来着?”
江陌寒哼了哼:“自己算,别问我!”
“此时的你,跟气蛤蟆是同类,不问你问谁?”林微微恶作剧成功,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一旁的林子言极力控制好面部肌肉,不让自己笑出来,免得伤了学兄的面子。
江陌寒一甩袖子,紧走几步——他要是再理她,他跟她姓!以后的那段路,无论林微微怎么逗他,他都仿佛没听见似的,一张俊脸上布满了寒霜。
回到十里沟,他一头钻进了自己的院子,很久都没出来。黄氏和冯娘子面面相觑了好久,来到林家的院子把林微微拎出来:“寒儿他怎么了?你又怎么惹他了?”
林子言很没义气地出卖了自家二姐:“二姐说江学兄是气蛤蟆,好像在林子里也惹他不开心了!”
林微微威胁地冲他挥了挥拳头,自以为很了解地道:“小书生不高兴,不是因为我。很大的原因,是身上被跳蚤和臭虫咬了。他钻进屋子里,肯定是换衣服去了。不信,你们去看看,他现在是不是在洗澡?”
小二娃自告奋勇跑到隔壁看了一眼,头点得像小鸡啄米:“是的,陌寒哥哥在洗澡,连头发都一起洗了,洗澡水里好像还放了药材!”
黄氏听了,赶紧给自家闺女烧水洗澡洗头。无论林微微怎么解释,自己住的地方没有那玩意儿,都无济于事。臭虫倒没什么,要是身上招来了虱子,一家人都跟着遭殃。
抗议无效后,林微微不得不浑身上下清洗了一遍儿。黄氏还扒拉着她的头皮,看有没有染上虱子。最后,用篦子梳了好几遍,才放心!
林微微说着俏皮话:“我感觉自己是被洗吧干净的食材,马上能上锅蒸的那种!”
黄氏点了点她的脑门:“你呀!就贫吧你!你这张嘴,就爱惹事儿。去,跟寒儿赔个不是?”
冯娘子在一旁笑道:“不用!男人嘛,气量应该大些!不要管他,气着气着就习惯了!”
“冯娘子!到底谁是你亲生的?”江陌寒披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从外面进来。
冯娘子拿了一条干布巾给他擦头发:“对!你不是我亲生的,小微才是!”
江陌寒沉默片刻,叹了口气:“你终于把实话说出来了!”
冯娘子看着他俊俏的侧脸,眼睛有雾气升起:小姐,你看到了吗?当初你在战场上生的孩子,已经长成一位有才学有颜值的俊美少年了!小姐,你在哪儿?还好吗?
冯娘子心中,自家小姐已经凶多吉少了。毕竟,她刚刚生产,连孩子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就跳上马背为她们引开了追兵。产后的她,还那么虚弱,面对凶神恶煞的敌军,如何能全身而退?再说了,小姐要是还健在,怎么可能不到约定的地点来找她们?找她拼死在战场上生下的孩子?
林微微拿了刚刚黄氏给她梳头的篦子,跃跃欲试地道:“来,小书生,我给你篦一篦,看有没有染上虱子。虱子繁殖很快的,没两天你这头乌黑的秀发上,就会生满白色的虫卵,用手一挤‘啪啪’响……”
被她这么一说,江陌寒的头开始痒痒起来。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