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娃给邢敬宇蜂蜜水的时候,复述了二姐的原话:“这是我们大兴山的野蜂蜜冲的水,对体弱体虚者又好处。”
最后,他又加了一句:“我娘以前身子不好,喝了野蜂蜜水,现在已经跟常人无异了。我以后每天都给你带,你坚持喝,一定会有好转的!”
吕暄不高兴了:“林子亭,你说,到底是我对你好,还是邢敬宇对你好?你给他带蜂蜜水,却把我给落下了。过分了啊!”
小二娃瞄了一眼他的体型:“你身子骨这么壮实,给你喝也是浪费。你要是不想喝白水,就加点糖呗!不过,我二姐说了,小孩子糖不能多吃,牙齿会长虫子的!”
吕暄有些不服气地道:“你身子骨也不错,不是也带了一筒吗?不行,你的这筒咱俩分着喝——好兄弟就要有福同享嘛!”
“嗤!吕胖子,你竟然自甘堕落,跟一个山沟沟里出来的乡巴佬称兄道弟。真丢我们镇上学子的脸!”
一个瘦得跟麻杆一样,容长脸细长眼睛的男孩,脸上带着不屑地表情,斜着眼睛看小二娃、吕暄四人。眼睛掠过小二娃的时候,仿佛他身上带什么病毒似的,迅速移开了。
“张大牛,张麻杆儿!你不就好命托生在城里吗?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别人?是书读得比人家林子亭好,还是字写得比林子亭端正?”吕暄也不跟小二娃争糖水了——兄弟阋墙,一致对外!
被叫做张大牛的男孩,皱起眉头道:“吕暄,你到底是跟谁一派的?别忘了,你可是镇上的!”
“镇上的又怎么了?坐在这学堂里,都是先生的弟子,分什么镇上村里?有本事,实力上见真章!”吕暄双手叉腰,挺着小肚子把小二娃护在身后。
小让紧攥双拳,警惕中带着几分紧张的站在小二娃身前,对方来了五六个人呢,他就是头破血流也要护住二公子。
邢敬宇慢吞吞地喝了一口蜂蜜水,把盖子盖上,慢悠悠地走到吕暄的身边,目光坚定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张大牛柿子捡软的捏,冲着小二娃道:“林子亭,你给吕暄和邢敬宇灌了什么mí_hún汤,让他们这么护着你?哦——我知道了,你每天中午偷摸摸地跟他们一起吃东西,死皮赖脸缠着他们,就是为了骗口吃的,你这样的人,有啥资格在我们学堂读书?”
吕暄抢在小二娃前面开口了:“你嘴巴喷粪之前,能不能打听清楚?林子亭每天都会带着食盒来学堂,你眼睛瞎了?是我们蹭他的吃喝,不是他们蹭我们的!”
张大牛哪里肯相信:“一个乡巴佬,能拿什么好吃的?吕暄,你这脸皮跟你的肚皮一样厚。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护着他?”
邢敬宇慢条斯理地开口了:“你说林子亭没有资格在学堂读书?难道你这个以出身看人,每天都被先生打手板的家伙,就配在学堂读书了?
那你知不知道,咱们仁安镇出了一个案首仨秀才,有两个都是跟林子亭一个村的。江案首是林子亭的姐夫,年纪最小的秀才林子言,是林子亭的亲哥。如果照你的论调,难道江案首和林子言秀才,都不配到镇上读书了?”
现在,江案首和最小的秀才出在仁安镇,被镇上所有人津津乐道着,都颇引以为荣。尤其是文渊书院,虽然没到招生的时候,却有不少人挤破头想转进来,其中不乏县里和周边镇子上的——谁让人家文渊书院,今年一下子考中四位秀才,其中还出了个案首呢?
谁要是敢说江案首和林秀才不配在镇上读书,不得被口水喷死?张大牛赶紧道:“我可没这么说他们,你不要……断章取义!”
“那他们可以在镇上读书,为什么身为他们妻弟和弟弟的林子亭,就没有资格了呢?”邢敬宇挑了挑眉,反问道。
“就是,就是!张大牛,你不就占了个城里人的身份吗?学问上的事咱不说,就说这家资吧,人家林子亭一个人的收入就顶你们全家的。信不信?”吕暄忍不住嘚瑟,好像那个身家千两的人是他似的。
张大牛家是开杂货铺的,平日里生意还挺不错的。闻言不服气地道:“少来!他一个七岁的毛孩子,一个月顶多靠家里给的零花钱过活,能有什么收入?”
吕暄得意洋洋地将宁记的五香兔肉条,是用小二娃养的兔子做成的这个消息告诉了张大牛,并道:“他现在虽然来镇上读书了,还雇了两个人帮他喂兔子呢!你家的杂货铺子,都不舍得雇个伙计帮忙,人家手底下可是有两个伙计的!”
张大牛不相信:“姓吕的,你少吹牛皮!他才多大点儿,还雇了两个伙计,你咋不吹他家跟韩家一样,有个大作坊呢?”
韩家是镇上有名的富户,家里有两个油料作坊。他家榨的油,都销到府城去了!
吕暄眯起眼睛,双手叉腰道:“你还别说,他家真有个作坊,加工开口松子的。你小子不是最喜欢奶油味的开口松子吗?就是他家的独门秘方。还有宁记的肉脯和果脯,都是他家做出来的!”
见张大牛和他身后的几个孩子满脸不信,吕暄赶紧拉同盟军:“邢敬宇,你跟他们说,我说的这些是不是真的?我要是休沐的时候没去林子亭家,也不相信我平时最喜爱的零嘴儿,都是从他家运出来的。你们要是再不信,可以跟着林子亭坐的马车去看看,两辆马车都是往宁记送的货……”
张大牛跟同伙将信将疑地互相对视了一眼:“咱们平时吃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