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娘子和江陌寒听到她的惊呼,跑进后院,正看到林微微把野猪扔到地上的一幕。
野猪身上的血液,染湿了林微微身上的衣服,黄氏白着一张脸检查女儿有没有受伤。
林微微老实地站着让她检查,口中道:“娘,我没受伤。山上还有一头野猪呢,我去把它扛下来……”
“什么?还有一头?你怎么敢……你要是有个好歹,让娘可怎么活?”黄氏的脸色更白了,眼眶也红了。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可不能再这么由着她了!!
林微微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黄氏的眼泪。她赶忙道:“娘,这野猪不是我杀死的。你看看它身上的伤口,我在摘野桃的时候,发现两头野猪不知道为啥打了起来,我不过是运气好,坐收渔翁之利而已!”
江陌寒检查过野猪身上的伤口,点头道:“的确是野猪獠牙留下的伤口,二妮儿妹妹没撒谎。”
二妮儿妹妹?小书生,在两位娘亲面前,你倒是挺能装的嘛!离开她们的视线,就一口一个“胖丫头”“臭丫头”,好一个伪君子——唔,三观跟着五官走,这么漂亮的伪君子,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
“我去把另一头扛下来,免得便宜了山里的野兽!”林微微可不想留在原地听自家娘亲没完没了的说教,麻利地溜了!
吃过午饭,林微微收拾野猪的时候,江陌寒状似无意地来了一句:“昨日才说缺少制作肉脯的食材,今日就捡到两头野猪,也太巧了吧?”
林微微嘚瑟地道:“谁让我运气好呢?实话告诉你吧,我可是老天的亲儿子!她不眷顾我眷顾谁?”
“亲儿子?”一听就知道她是在鬼扯,江陌寒上下打量着她,撇嘴道,“重新投胎你还有机会!”
“小书生,修点口德吧!小心老天惩罚你,给你配个母老虎媳妇,一天照三顿打你!”林微微的嘴巴也不是吃素的,打嘴仗她的强项。
江陌寒用不屑的目光扫了她一眼:“还有比你更厉害的母老虎吗?野猪都不怕!”
“我要是那只母老虎,看着你这张闭月羞花、倾国倾城的绝美脸孔,才不舍得下手打你呢!”论气人,林微微最拿手。
江陌寒深吸一口气,手中的书都快被他攥烂了:“你当我真拿你没办法?”
“有啊!只要你对我抛个媚眼,就把我电得毫无招架之力了。要不要试试?”林微微手中拿着杀猪刀,两手血淋淋,冲气得脸色发白的小书生,送上了秋天的菠菜。
厨房里的黄氏听不下去了,要起身出来教训自家不知羞的女儿。冯娘子笑呵呵地拦住了她:“小孩子之间斗斗嘴,闹着玩的,咱们大人别掺和。放心吧,你家小微不会吃亏的。”这
黄氏心道:我是怕你家江童生给气出个好歹来!
冯娘子站到厨房门内,朝着那对小儿女看去。哎呦,寒儿脸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的样子,她还是头一次见呢!这家伙,从七八岁起,就一副少年老成、目下无尘的样子,终于有人能掐住他的七寸了!
林微微撩起了小书生的怒火,便若无其事地聊起了其他的话题:“这两头野猪,少说也能剥下六七百斤的野猪肉。光我一个人,累死也难能在猪肉臭掉之前,把肉脯全都制出来。明天得去镇上,再添两口平底锅回来!”
江陌寒心中堵着一口气,懒得接她的话。林微微自顾自地道:“小书生,你有什么需要买的吗?列个单子,我一并给你捎回来。”
“列单子?你看得懂吗?”江陌寒冷冷地讽刺道。
林微微洗了手,凑过来,指着他手中的《论语》,连猜带蒙地读着:“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子又曰:巧言令色,鲜矣仁……”
“什么xian(一声),这念xian(三声)。”江陌寒把书用力一拽。如果不是林微微松得快,一本写满密密麻麻标注的《论语》,就会一分为二了。
林微微故意争辩道:“明明就是鲜嘛,鱼羊鲜。一顿饭,有鱼有羊,不鲜才怪!”
江陌寒冷哼一声:“除了吃,你脑子里还有什么!”
“还有你这个大美人呀!”林微微冲他挤挤眼睛,轻易撩拨出他的怒火!
江陌寒气不过,一甩袖子离开了院子。这臭丫头,太气人了!总有一天,总有……唉!打?那臭丫头一身蛮力;骂?那丫头牙尖嘴利;使手段?臭丫头来历虽然古怪,人却不坏……就嘴巴不讨人喜欢了点。万一没把握好分寸,伤了那丫头,娘肯定不会原谅他的……他能拿她怎么办?
成功把小书生气走,林微微哼着荒腔走板的歌儿,来到厨房门口。冯娘子打趣道:“斗嘴斗赢了,高兴吧?”
林微微嘿嘿一笑,道:“冯姨,我把小书生气成这样,你心疼不?”
“心疼啥?连个小姑娘都说不过,活该他生气。”冯娘子笑着往锅里加去掉核的桃子,“要说心疼,我倒是心疼你,这几百斤野猪肉,你啥时候能剁完哪?”
回到自家院子,一墙之隔听了个一清二楚的江陌寒:……。到底谁才是你亲生的?呃……好像都不是!
“所以我来找你们了……不是让你们帮忙,你和娘愿意帮,我还不舍得你们干这力气活呢!”林微微看了看两位柔弱不胜衣的娘亲,怎么可能让她们操起大刀,一剁就是一天啊?再说了,家里的果脯还得有人做呢!
隔墙的江陌寒冷笑一声:巧言令色!臭丫头惯会给人灌mí_h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