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做成这个生意,赚取差价,关键就在于咱们要守口如瓶!只要提前泄露了秘密,人家提前下手挖了泥鳅自己吃,或者人家自己去找地方销售,咱们的计划就泡汤了!”
“周家庄的人谁泄露了出去秘密,谁就是一队的罪人,不,是敌人!我们一定不会饶他,打断腿再赶出周家庄!”这是谁说出来的,小五没有听出来。只是心惊地想:“够狠的!”
打断腿倒不一定,但是,你泄密就等于暴露了商业情报,断了大家的财路,大家都会痛恨你、唾弃你是肯定的!
上千斤的泥鳅,这可让小五犯了愁了。用马车拉着是肯定的,关键是把这些东西装在什么里面拉着而能不死?
八爷他们都首先想到了瓦缸,就是用马车载着大瓦缸,在缸里放点水,然后盛着泥鳅、黄鳝等。但是,小五想到了这去省城的路。除了县城到省城的主干道是柏油马路外,无论是周家庄到公社,还是公社到县城,都是简单的石子路。
石子路宽敞倒是很宽敞的,就是太颠簸了,不平整。要是你骑着自行车在上面行走,你的屁股还能说话的话,肯定会叫上几句说:“哎呦喂——我滴个娘的娘,我滴姥姥唻!我这就快要开花了啊!”
小五曾经骑着他的半旧的大永久,曾被金娃戏称作“二黄龙辇”,走在这条路上想过,如果哪天这么走着路,正赶上想如厕的话,保证黄泥巴巴都能给你颠出来!
“这瓦缸不行,一颠它容易烂!如果半路上颠烂了缸,泥鳅撒一地可就抓瞎了!”这时候让小五想到了公社供销社里的收购点里那些塑料筐和铁皮大桶大盆,他们第一次去卖泥鳅时用过。
于是,小五去收购点里问了问,一是能不能借用,二是能不能买到。买到是不容易的,需要跑得很远,去大城市。那就只有拉关系借用了。那时候的关系还是比较好拉的,借助与供销社合作过的关系,再给站长送两包好烟,成了!
借来四个大铁桶,还是带盖的。这下一队的人高兴了,也吃惊了!小队长咋啥事儿到他手里都不是事儿了呢?一般人认为万难的事,他出手就迎刃而解!
捞出所有的能卖的东西,尽量分开来装好,泥鳅跟泥鳅放在一起,黄鳝跟黄鳝放在一起,毛蟹、乌龟、河蚌、蜗牛放在一起。下一步选跟着的人,王铁赶车一定要跟着去,那金娃就不能去了,他必须在家做好治安工作!
妇女不去了,路远车小坐不下。还得带上能说的、头脑灵活的,还要有出力的人。于是,把吴刚带上了。可把吴刚给乐坏了,他说他长这么大还没走出去过周山县地界呢,更没到过省城!
“切!省城有啥稀罕的?跟咱们县城差不多,不过就是大了些!”金娃撇撇嘴说。带吴刚,没带他,他心里多少有点儿不舒服!小五答应回来给他一盒烟才算高兴了。
“两盒!‘两撇胡’!”
小五知道“两撇胡”就是大前门烟,因为烟盒上的图案像两撇胡子,所以被戏称为“两撇胡子烟”,当时要三毛八一盒,一般人很少吸,也有人把大前门叫“干部烟”。金娃平常吸的也就是勤俭烟,八分一盒。
“靠!你咋不要牡丹?最多给你丰收或者金鱼烟!”牡丹烟当时在小县城以下都没有卖的,据说要两块钱盒!丰收两毛钱盒,金鱼一毛五。
“嘿嘿嘿……给我两包金猴的吧?我大儿子特喜欢那烟盒!”
“行吧!”
小五又把俩闺女交给露珠和晓晴两个人,他爷爷不能老在家。
“每人给一块钱的生活费,算是孩子的零花钱,你们俩的辛苦费,还有我的感谢费都包含在内了!”小五对俩美女说。
“嘿!你要给就给十块、一百块!给一块,太小气了吧?哥!”
“给啥钱?孩子能吃多少?再说,她们叫着我……妈妈,我不该照顾她们的吗?”
小五抬手敲在晓晴的头上一个脑瓜崩,当然不是很用力,骂道:“就你是个小财迷!你听听人家说的,再听听你说的!你也是俩闺女的姑姑,难道不该免费照顾孩子的吗?”
“咯咯咯……妈妈跟姑姑咋能一样?这钱她不要都给我!”晓晴说着笑着就去小五手里拿那两块钱。
露珠眼一翻,快速地跳过去从小五手里拿走了一块钱,对晓晴说道:“你想得美!你就是拿完了钱,也不会给俺把俩孩子照看完!”
小五无奈地摇摇头,安排俩闺女要听话,然后他就带人赶着三马拉的马车走了!
坐着马车,吸着洋烟,真特么滋润啊!四个大老爷们离开鸡飞狗跳的周家庄,也远离了自己身边时刻牵挂的人和家,暂时地“皆空”一回,与三匹马,与成千上万的泥鳅为伴,它们都不会与人争吵,也不争吃!
“小五队长!你说像你爸爸那样在大城市里当大干部的人,是不是每天都过得像咱们今天这时候这样这么的滋润?”吴刚仰脸夸张地向蔚蓝色的天空吐口大大的烟圈儿,悠悠然地问道。
小五看看他,摇摇头,没有说话。随聪对他说:“其实城里人也不是农民想象的那样清闲自在,当工人的也是累得腰酸背痛的,特别是那些工厂里的钳工、翻砂工、包装工等。当领导的吧!脑力劳动也不比体力劳动好受!”
“这倒也是!脑力劳动不就是操心、想办法的吗?我就烦操心!还不如有活干活,没活睡觉唻!”
“没有操心的,都是干活的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