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母见女儿收了手机,迫不及待地问:“唐魁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东本金究竟出了多少?”
舒金花尤怨道:“我同情他脚受伤了干活不方便,让点股份给他当个小老板。开始他哪有什么钱,一直是空头支票;去年有了利润今年要买房子,现在还有五万块没有到位。”
“唐魁的算盘夹在胳肢窝里,你占大头股份只出一个人,他小头股份也是一个人,他心里平衡?他肯吃亏?反骨无情,见利忘义;脑后见腮,莫与往来,相书上说得还有错?”舒母双眼发绿,精神抖擞,挺直腰杆,破口大骂,仿佛那个跛腿的身影就在眼前晃来晃去,“才进山门,就想当方丈,心术不正,把一点现金都别在自己腰包里,以为何子文死了远东公司还混得下去?他不趁机拿乔?蚂蚁爬上牛角尖——自以为上了高山,没良心的东西,要不是看在我银花的面子上,我才不理他!”
舒金花听完母亲的话,心里陡然冰凉,工人闹罢工,材料商放肆催讨,晚上还有很多关节要去打点,这些本该男人担当的事全部落在自己柔弱的肩上。她一筹莫展,保险柜里虽然有何子文留下的巨额股票、基金、国库劵,但那些都是长线投资,一时根本套不出现金,北京之行迫不得已划给何龙一百万,工地上早已捉襟见肘,下午何处弄来大笔周转资金?
牛成见母女俩心事重重,几乎被压得喘不过气,他感到自己该分担一点担子,当仁不让地说:“你们别难过,也别泄气,还有我啊,现在合计一下共差多少钱?”
牛成的话如同春天的阳光,给人以欣慰,给人以温暖,给人以力量。舒金花迎着他坚毅果敢的目光,飘浮的心有了依附。她和盘托出,“银行只剩下二十五万了,王经理私人借了五万,他答应随时要随时还,满打满算还有二十万多缺口。”
牛成“嗯”了一声,打开手机,运筹帷幄,“柴旺,我刚从北京回来,听说工人吵着要发工资,但是工程款要等到下个礼拜三才能到位,你把包工头的钱都借给我周转几天。什么,只有六万?六万就六万吧,不过你这个班组只发一半,其余等公司的钱到帐后全部发完。就这样你先去把钱取出来,我等会儿来工地。”牛成合上手机不知不觉俄延到了院门口,他干脆打开电动门,拨通了另一个号码,低声问:“喂,方便接电话吗?”
装饰一新的卧室里,舒银花刚睡完午觉,一看是牛成的号码,连忙贴近耳根,轻言絮语,“方便呀,什么事?”牛成叹了口气,“有事哩,我想让你出来一下。”舒银花紧张起来,“以前不是说过嘛,回归家庭,断绝往来,我都好几个月身孕了,时时刻刻提心吊胆……”
牛成对着不锈钢电动门着急地解释,“不提那事了,现在颐富山庄差十多万工资款,工人闹得不可开交,刚才我向柴旺借了六万,你不是有张卡上还有四万吗,先垫出来应一下急,你要是不相信我,给你老公或者你姐都可以。”舒银花吞吞吐吐地说:“唐魁要是知道我有钱不拿出来买房子,他会恨死我的!我姐借去了怎么便于讨要?”牛成开导她,“要顾大局啊,现在生死存亡的当口,你姐家里刚出事,她痛苦得要发疯,你怎么能斤斤计较置之不顾呢,我自己的钱都要垫出来,何况是你?”舒银花抵挡不住,只好依附他,“好吧,你到中心农行门口等着,我马上过来,你可得守口如瓶,永不泄密!”
牛成回到客厅,刚好舒金花同王经理通话结束,她侧头问他:“有希望吗?”牛成喜形于色,“搞定了十五万!”舒金*花怒放,“鸟人,算是又给我解了一次围喽!”牛成双眼乜成一条缝*荡地注视着她,嘴吧凑了过去,“傻瓜,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舒金花顺着他邪恶的目光,发现自己蹲在沙发上,裙底洞张,春光外泄。她剜了一眼,“讨厌!”
牛成催她,“快去吃点东西,马上要去工地啦。”
“饱着哩,晚上才饿。”舒金花一语双关,起身想咬他一口,瞄了眼厨房,只好独自向新卧室走去。
牛成仁立在大门口,很想打个电话问一问家里情况,但这话拉开头不是三两句能说得清的,况且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踟躇不前时,舒金花已经一身正装,容光焕发地走向车库。舒母听到女儿打招呼,连忙赶出来高喊,“菜做好啦,你们吃饭了再去啊!”两人充耳不闻,谈笑风生。舒母追出大门不顾女儿的白眼,持续唠唠叨叨,“伢子,不管什么事只要你在身边我就放心了,往后坐在副驾驶位置,别分开啦,那么多钱要注意安全,下车后两人挨紧一点……”
保时捷停在街道边,远远的看见国泰蓝分公司售楼部大门口,立着一个装模像样的保安。里面新概念商住两用楼,水岸别墅群,各式模型惟妙惟肖;墙壁上蔓藤攀爬,塑石下泉水叮咚,几块矮凳高的鹅卵石随意放在边上。牛成收回目光,幽默道:“王经理的房间你应该熟悉,自个儿找上去,我不坏了你们的好事。”
舒金花十分认真地瞅着牛成,感觉那张脸阴阳怪气。她顺手在他腰部捏了一把,“你个没良心的,以为只是三只脚的男人我就要?那家伙长不像冬瓜,短不像葫芦,我连房间也不进,就在楼下等他!”
牛成止住笑,心思转到了工作上,“我的卡是农行的,得先过去取钱,你就在这里等。”
舒金花关切道:“我用车送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