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女性物质方面还有个底线,身体上不能满足却很容易成为怨妇,而怨妇的威力是强大的,一旦发作形同于神经不正常,打击起人如摧枯拉朽,男人哪里抵挡得住。下雨了她嫌天气潮湿,天气晴朗她嫌太阳晒人;长年不给她买东西她说你小气,买的礼物不如意她说你没眼光;模范丈夫她嫌你无上进心,事业上有起色她怨赚不到大钱……,这世上哪有完美无缺的事,哪有找不出茬的人?舒银花是个不折不扣的怨妇,唐魁激怒了她,她只好把女人的拿手好戏,看家本领全搬出来,呼天叫地,连哭带骂,“天嘞!我瞎了眼,怎么遇上一个没良心的东西,打不得牌,唱不得歌,没有一点自由,还有大半辈子的光景怎么过呀……”
牛成厅,既不想出来更不便声张,慢慢吞吞洗澡消磨时光。夏师傅出了房间本想安慰几句,劝也不是,拉也不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呆立。小方、甄燮一个个手足失措,噤若寒蝉,眼珠子像受了惊吓的小兔,惶惶不安地在眼眶里四处逃窜。唐魁的伤疤被接了一块皮,透彻心骨的疼痛阵阵袭来,本想利用拿工程款的日子,压一压她的嚣张气焰,却丝毫没有得到便宜。他无法抗拒,只好缓和气氛,“这不是敢不敢赢钱的问题,我是为了更多的钱,为了更大的利益。”
舒银花坐在塑料独凳上一把鼻子一把泪地控诉,几乎要抓住他的皮胸,“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算我有眼无珠,鬼迷心窍,结婚前看到你家里有钱有楼房,这些年过去了还是那鸟样子,你说你现在有多少钱,那钱有什么用,你说,你说?!”
唐魁觉得众人面前有些事件必须遮掩,只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又不是小孩子,说事论事,别把话题扯远!”
“我论什么事你心里不清楚?钱,整天就是钱,你把钱看得那么重,干脆跟钱过日子去,我反正没有指望!”舒银花怒发冲冠,双手将麻将桌掀翻,顷刻间麻将噼噼啪啪散落一地。
“简直邪完了,你欠揍!讨打?!”唐魁对她的节外生枝忍无可忍,凶了过来。好狗不咬鸡,好夫不打妻,这一拳下去可能妻离子散,土崩瓦解,想到这里,那举过头顶的手渐渐软了下去。多年形成的习惯,他像八年抗战初期,基本上淡出了抵抗。
“你打呀,打呀,我是早欠揍,早讨打,早在寻碴子!草包呃,只要你动手我就离婚,老子离了宁愿找讨饭的,也不要你这个窝囊东西,打呀!打呀!”舒银花蓬头散发,歇斯底里,仿佛要把心里的悲苦、困惑、委屈和绝望通过渲泄,让大伙知道,事出有因!唐魁被*到墙边,原先储备的斗志昂扬三两下全部用光,消失殆尽,哪里敢碰一下,立在边上,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其他人没了耐性,各自回到房间,任凭她骂骂咧咧,胡搅蛮缠。
夫妻不和谐的因素大多源于床上,床上的不和谐往往由家庭琐碎之事引发,女人的生活不如意,就像尼姑被太监强暴,脱了裤子难堪,不脱裤子也是难堪。舒银花的心比散落在地板的麻将还零碎,四年来吃饭了干活,干活了吃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麻木的日子已经不知甘苦,忘记了欢乐,原以为这辈子会平平谈谈,安安稳稳地过下去的。可是最近几个月身子像着了魔似的,耐不住那份寂寞。她对来自心境不可思议的变化曾试图改变、忍耐、装聋作哑,都无济于事,她知道自己走火入魔,无可救药,但没法对内心的呼唤置之不理。自从儿子淹死后,女儿由舒姓改成唐姓,俩口子吵得身心疲惫,黯然神伤。夫妻反目万事衰,福禄散尽永不来,与其在冰窟窿里冻死,不如跳进火药桶里烧得粉碎,至少还有个温暖的过程;与其守着唐魁终身痛苦,不如另寻出路,至少还有一份幸福的希望。
大雁凄凄,浓雾茫茫。深秋的天很有些无情,一阵遒劲凶悍的西北风刮过,万物突然衰老了许多。树叶翻着筋斗悄然隐迹,树杆颤抖着身子目睹离去的伴侣,欲哭无泪,喟然长叹:天啊,这是时代在改变,还是生活过于精彩?是自身吸引力不够,还是外面的诱惑力太大?
喷泉、瀑布、台地水池俊工后,远东公司员工又要告一段落,停工休息,直至下期工程开始。牛成躺在新买的棉被里美满地睡了一觉,迷迷糊糊中一双细腻的手在身上游走,似梦非梦,似醒非醒,那份惬意感觉到身子羽毛般地飘了起来。他睁开惺忪的双眼,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在地板上,密密麻麻的尘埃在一束阳光里互相冲撞,群魔乱舞,这不是深夜,而是在睡午觉。
舒银花不知何时钻进了被子,见牛成醒来她先坐起身子,黛眉含春,一副随时投怀送抱的模样,“大姨妈昨晚才走,几天没在一起了的?”
牛成清醒过来,忧虑袭扰心头,“他们呢?”
“放假了,小方已经回家,夏师傅刚出去,唐魁被我姐叫走了,都不在啦。”舒银花对腴白的身段充满自信,她挪开胸前的秋被,微启的嘴唇嚅动,期许他有跟进的动作。
牛成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面对这个曾经阅了无数次,用了无数回的女人,此刻身体却发出最简单的信号,不想与她有任何肌肤之亲,甚至于排斥。那个曾经身心交融,流连忘返的*也不能起半点生理冲动,反让他感到厌恶。自从那晚舒银花同唐魁吵架后,他才真正看出她的蛮横无理,冷酷面目,如果继续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