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牢犬不入,真正浩然正气的人美色是诱惑不倒的,可牛成是一个凡夫俗子,有着血肉之躯,七情六欲,哪里抵挡得住。他也知道夫妻感情方面一旦出现裂缝,就会失去信任,互相猜疑,危机四伏。尹铁民若不两地分居,薄情寡义,舒金花怎么会红杏出墙,分崩离析?舒银花若不心怀鬼胎,诡计多端,怎么会闹至要离婚?这事固然自己负主要责任,笑兰难道没有一点过错?他嘟哝道:“老是只怪我,如果你在身边,别的女人敢这么大胆、放肆?每次要你跟着一起去,总是说要带孩子读书,田不能丢,牛不能丢,猪不能丢,你*良为娼,我有什么办法呢?”牛成既是陈述道理,也是一种自卫。
笑兰奋起还击,言辞却令人啼笑皆非,“喜欢喝酒的人到那里都喝酒,不喜欢喝酒的人再好的酒也不尝。你教书时我不在身边,每晚都陪着,你喜欢这杯,切了旧葛藤,添了新机会,我又有什么办法?”
牛成眉目开展,夸夸其谈,“那时不什么也没有发生,好端端的到现在。”
笑兰也跟着坐了起来,“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一年级的小学生都在念:两个老师不怕丑,脚挨脚手牵手,半夜还在树下搂。”
“流丸止于瓯臾,谣言止于智者,那些聋子听见哑巴说瞎子的事你也相信?”
“是草有根,是话有因,人家说张三李四王麻子?”
“那是龚宫年纪小,不懂事。”
“二十二三岁的姑娘还不懂事,再懂事一点给你生儿子了的!”
牛成窃笑,“怎么会呢?”
笑兰冷眼凝睇,“那个旧相好的是不懂事缠着你,这个新相好的是我不在身边有机可乘,总有原因!要是你晒得像黑骡子,还有女人缠着吗?要是你瘦得像枯猴子,还有女人找吗?要是你脸上的皱纹横七竖八,像老柳树皮还有女人要吗?”
这个尖嘴利舌的婆娘说起话来入木三分,格外刻薄,牛成笑得更加灿烂,“真是那模样你还要我吧?”笑兰眨了几下眼,显象出前所未有的温柔和体贴,抱紧他的身子泥鳅一般扭动起来,“要,要,要!”牛成仿佛钻井工人,一边开动钻机,一边大秀恩爱,“塘怕渗透,人怕引诱,不是我长得怎么好,也不是我喜欢这杯儿,三更半夜她要钻进被子,能把她赶走?我也不愿惹事,一心想着辞掉那份工作哩。【92ks. 】”
“现在我想穿了,人不fēng_liú枉少年,只要你离开一点,眼不见心不烦就行了。”笑兰获得了早已料定的结果,但舍不得将他驱离,索性好老婆做到底,不去追究、责难,于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催问道:“既然是她主动献身,错不在于你,还为这事把饭碗丢掉?”
“这只是一方面,她们两姊妹大的盯着要我把帐管严一点,小的喜欢弄虚作假,不是得罪这个,就是得罪那个,横竖怄气,我夹在中间真的左右为难。”牛成支支吾吾,把那小媳妇的日子如实道给娘家人听。
笑兰眼睁睁地看他,百思不解,“一般单位管钱管帐的都是老板很信任的人,你一不是亲戚,二不是朋友,人家怎么会把那么重要的岗位,那么多的帐交给你管?”
牛成百炼成钢,理直气壮,“这有什么不妥,她们不让我经手一分钱,什么油水也捞不到,有的只是压力、难度和工作量。工人上班我得去现场,别人休息我还有算不完的帐,忙了这头忙那头,有苦无处诉说。”
“穷人手脚黑,富人心眼黑,两姊妹也要明争暗斗。”笑兰忿忿不平,“既然这样,金老板是大老板,你听她的就行了,给她把话挑明,不然她以为你不称职,倒过来责怪你。”
“君子易处,小人难交,奉承大的得罪了小的,疙疙瘩瘩总是受气,有什么意思?”牛成去意已决,语气是那么剀切。
“头顶天,脚踩地,你管帐不坚决一点怎么行呢,那么浅显的道理还要多说?老是要我跟着去,去了这事同样帮不上忙。你以为我不想,家里怎么办?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你们做工程的哪里接到业务往哪里搬,两个儿子读书老随着你们到处转?城里的书读得起,口音不一样,教学进度不一样,到一处地方还得半年适应,成绩只会越来越差,他们没有长进你赚再多的钱有什么意义?再说你们的工资又不是旱涝保收,万一没有工程做了一家人喝西北风?那头水牛产仔才半个月,现在的牛价可高呢,喂两年就可以卖一千大几;那猪婆也争气,每窝十多个猪崽,我可舍不得!”笑兰是个明白人,所说之话自然有道理,见男人默不作声,她关切地说:“我也愿你在家里,真不想做又回学校教书,晚上写一下码单决不会比外面差。”
牛成气不打一处来,“早就说过,做码庄犯法,当老师写单不罪加一等!”
“又不是*员,又不是国家干部,喜欢讲大道理,人家那么多老领导,退休职工不照样在做码庄?”笑兰嘀咕道:“龚宫去年就离开学校了,兴许正缺老师,要不去打听一下?”
牛成靠着床头,心事重重,好半天才不屑一顾,“穷疯啦,混一年抵不上这边两个月工资!”
笑兰见男人渐渐进了自己的话笼子,更加振振有词,“晓得这么说,还不珍惜,求人如吞三尺剑,靠人如上九重天,给人家打工哪有不听闲话,不看眼色的?端人家的碗服人家管,没听说过?田里活你做不好,辛苦的事你不愿干,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