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平静的下午,静谧并且美好。
阳光洒在庭院里,一切都是那么的生机勃勃,风信子与玫瑰各自占了地方盛开着,是雅辛托斯和阿多尼斯的手笔,芬芳的气息叫人觉得心旷神怡,庭院里的布置大多出自潘多拉和美狄亚,偶尔其他伙伴也来出个主意,大家的感情最初并算不上深厚,可终归是日后的同伴,随着时间,交情也一点点建立起来了。
漫长的时光,让荣光战士们不会常年拘泥于神庙之中,而是在世界各地游历,但也会时常回来,每一个人的经历各异,但有一点相同,这里是他们的家。
所以即便自由女神很少光顾她的神庙,这里总不缺少留守的人。
俄尔甫斯也是其中的一员。
从他年轻时的探险,到遇上爱情时的甜蜜,从失去妻子时的绝望,到寻求自由女神垂怜的孤注一掷,回想起来,他的人生也算波澜起伏,竟不曾想过也会拥有这般平静的日子。
在亭子里看满园花色,修长的手指撩拨着琴弦,俄尔甫斯觉得自己的心情很好,跃动的音符并不成曲,却很好的诠释着乐者愉悦的心情。
每年的年末,在各地游历的荣光战士们会不约而同的回到自由女神神庙过年,说白了也只是全员到齐的聚一聚,久而久之也叫人觉得有归属感起来,如今又是寒冬相聚的日子。
不过这并不是俄尔甫斯好心情的来源,虽然他对于同伴们的归来同样欢迎。
“俄尔甫斯,下午好。”顺着琴声而来的雅辛托斯露齿一笑,温润平和。他既有似阿多尼斯一般的美貌,却并不偏激,又不缺珀罗普斯般的开朗,而内敛有余,他同俄尔甫斯一样优雅,却没有这个音乐家的忧郁,比起潘多拉和美狄亚等人,更多了一份平和。
虽然萨拉尔从某种意义上比较偏爱潘多拉和珀罗普斯这种十分虔诚的追随者,但并不妨碍她对雅辛托斯的欣赏,单说这种平和气质,就是荣光战士里独一份的,他才是真正懂得享受生活的人,并且从容不迫。尽管性情柔和,也不算多话,却是看得最明白最透彻,这一点,荣光战士里谁都及不上他。
也是因此,雅辛托斯的人缘相当好。
俄尔甫斯此时快活的紧,指尖撩拨出一阵欢快的音,笑着回应雅辛托斯。
俄尔甫斯也是一个温和优雅的人,但总缭绕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忧郁气息,这既是因为爱情的死去,也难免少不了艺术家浑然天成的气质,但今天的他似乎一扫多年的哀伤,容光焕发。
这样的改变难免叫雅辛托斯挑眉,随口问道:“什么事让你这样高兴,俄尔甫斯?”
俄尔甫斯正待回答,恰好到来的美狄亚讥讽的笑了笑,那味道说不出的古怪怜悯,也不说话,径自坐到了自己的老地方,而一同的潘多拉恍若不觉,和阿塔兰忒低声说着笑话,一点儿都不理会突然变得诡谲的气氛。
“你们倒是来的早。”珀罗普斯提着酒也走了进来,大声笑道,无形的缓和了庭院里的气氛,而他也没有似雅辛托斯一样问出疑问,因为消息灵通的他,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心中暗叹一声,他也不好去打击俄尔甫斯,美狄亚和潘多拉虽然偏激了点,但在这件事的立场上,他和她们一样不看好俄尔甫斯,只是虽为同伴,也没有立场劝诫。
一个注定会是苦果的结局,也许对本人来说,却是甘甜的蜜糖呢?
能让俄尔甫斯这样高兴的事,自然跟他逝去的妻子欧律狄克有关,当初他从冥界带回妻子失败后痛不欲生,最终孤注一掷的找上了自由女神,献上效忠以换取永生,得知欧律狄克转世的消息。
荣光战士虽然享受了永生,却也不能逃离正常的生死轮回,每一个人都要死去后重塑躯体方能回到人间,而自杀的人,未到时间,冥府是不会收取的。
正因为如此,在自由女神允诺了俄尔甫斯的追随后让他死前再来找她,而俄尔甫斯也不敢擅自结束自己的生命,他只不过是有意识的放浪形骸,战斗不断,耗尽身体里的每一丝机能后才忐忑不安的再次求见萨拉尔。
“俄尔甫斯,即便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的意愿依旧不变吗?”自由女神坐在她的王座之上,俯瞰着目光无比明亮的俄尔甫斯,仿佛看着一场注定的追逐化为乌有,心中难免不忍,忍不住再三确定。
当然她担心的前提是如果欧律狄克是俄尔甫斯唯一的生命支柱的话……
然而看着眼前的俄尔甫斯,萨拉尔如何能泯灭他的希冀之光,而她也不会违背自己当初的诺言,但若俄尔甫斯改变了主意,自由女神倒也不吝啬自己的宽容。
可也仅此而已了,神的偏爱是有限的,除却萨拉尔自身的怜悯心,外界的种种因素也由不得萨拉尔做更多,如果此时此刻俄尔甫斯放弃了,萨拉尔绝不会有任何不满,也没有失望,作为度过了漫长岁月的神明,永生这条路对于人类有多么难走,她是知道的。人类短暂的生命终究是渺小的,让他们无法窥见这条路真正的意义。
俄尔甫斯为了欧律狄克努力了那么多,在这种时候又怎么会退缩,他毫不犹豫,坚定不移。既然如此,萨拉尔也不必多做恶人。
“好自为之吧。”终究是她的荣光战士,萨拉尔也只能希冀他会被时光和同伴潜移默化了。
彼时的俄尔甫斯并不明白女神殿中那一声叹息包含怎样的沉重怜悯,此时的俄尔甫斯也无法理解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