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宫女将窦太后来到的消息禀报给栗姬了。
这可是五年多来,窦太后第一次来栖凤宫!
栗姬连忙迎了出去。
刘德搀扶着窦太后还未踏进栖凤宫的门槛,栗姬已经闻讯迎了出来。
见了窦太后,栗姬连忙行个宫礼,就上前替过涪敏,跟儿子一人一边搀扶着窦太后。
边搀扶着窦太后慢慢的往宫里走,栗姬边真诚地说:“太后,这天冷,你老人家有事唤我过去就行了。”
窦太后心里不喜欢栗姬,可这时候要求着她,不得不浮起一层慈祥的笑容,笑呵呵地说:“视力不好,真不敢多到你这里走动呢!”
栗姬搀扶着窦太后边走进栖凤宫的大门,边检讨着说:“太后,都是我的不对,我应该时常去长乐宫中陪着太后说话解闷儿的。”
窦太后意有所指地说:“刚才听说太子凯旋而归,心里一高兴就想过来跟你道喜来了!栗姬啊,荣儿这回从临江回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连我瞅着都喜欢呢!”
栗姬实话实说道:“是哦,荣儿真跟换了性子一般,让人看着真是开心!”
窦太后心想得试探一下栗姬对刘彻的看法,就故意重重叹了一声,说:“唉!十皇子没了娘,又失了太子位,真不知道往后他该怎么过了!”
栗姬本来对刘彻恨之入骨,可刘荣这番回来后劝说她的话,令她改变了不少。
但怎么改变,栗姬心里也无法原谅夺去刘荣太子宝座的十皇子刘彻,更别说喜欢了。
正想说这是罪有应得,栗姬突然想起刘荣的告诫,这才体会到这是太后在试探她。
栗姬跟着窦太后叹了口气,说:“是哦,怪可怜的十皇子,幸好有太后疼着他!”
窦太后见直性子的栗姬没有怪怨刘彻曾夺走刘荣太子宝座的意思,又是重重一叹,说:“是啊,幸亏有我疼他,彻儿才没那么凄惨。可我还能活几年呢?要是我一口气透不过来,他该怎么办呀!”
体会到这是窦太后在试探她,栗姬说起话来也轻巧了许多:“太后快别这么说!太后体健得很,还能再活一百年呢!再说了,一百年后,只要我还活着,不是还有我替太后照顾着十皇子么?都是皇上的骨肉,我不疼他该谁疼他呢?”
见一向对非她所生皇子不闻不问的栗姬,竟然说出这般可心的话来,窦太后心里顿时落下一块大石头,说:“栗姬啊,那我就将彻儿托付给你了!”
栗姬经过刘荣一番调教早已一通百通,说:“那我这就去领彻儿过来住吧!”说着就叫通荷来,吩咐她去长乐宫将十皇子请到栖凤宫来。
窦太后也有心看看栗姬跟刘彻能不能相处的融洽,便将话题扯到即将凯旋的刘荣身上去。
恰在这时,喜孜孜的刘德快步跑回栖凤宫来,刚进门就嚷嚷着:“娘,我大哥就要进长安城了,可立了大功哦!”
突然见到窦太后也在,刘荣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见过礼就开心地说:“老祖宗,娘,德儿刚才听快步回报的人说,大哥不仅完成了父皇交给他的纳降任务,沿途还收编了十几个山头的人马,那些占山为王令朝廷头疼的先秦及楚霸王遗下的十来万人马,现在可全归顺朝廷了!”
先秦和西楚霸王遗下的那些人马,历来不听朝廷号令,时常令大汉朝廷担着心,总是大汉朝廷的一块心病。
窦太后也知道这件事,听说刘荣竟然收编了他们,窦太后也开心得乐开了花。
再怎么讲,刘荣这可是替大汉朝廷化解了这个隐患,还给朝廷增加了十来万的兵马不是!
刘德将他听到刘荣北上纳降过程中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可把窦太后和栗姬乐坏了。
窦太后在心里暗自感叹着,原本只好粘花惹草胆小懦弱无担当的刘荣,去了江陵才两年多,怎么就能改变这么多呢?
怪不得连刘启都将心重新转到刘荣身上来了呢!
这时,通荷领着十皇子刘彻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长乐宫的侍卫总管居朋、宫女涪敏和太监白福。
刘德见十弟来了,乐呵呵地迎上去抱起来连转了十几个圈,逗得刘彻哈哈大笑起来。
窦太后见了心里不免又是一番感慨。
过去,在窦太后心里都认定,自从刘彻夺了刘荣的太子宝座,栗姬母子三子肯定恨死了王娡母子。
此时见刘德如此喜欢他十弟刘彻,窦太后心里怎么不感慨万分呢?
栗姬同样喜形于色,乐得直让刘德不要转了,直说十皇子还小,莫要将给转晕了。
见栗姬将十皇子刘彻如同亲生儿子般看待的情景,窦太后的目光投向居朋和白福,跟他们的目光无声地交换了一番心思。
居朋和白福都是长期窦太后身边呆着的亲信,窦太后一个目光,他们自然就懂得是什么意思。
其实,居朋和白福早就在观察着栖凤宫的主人母子,会如何看待刚刚失去太子宝座的十皇子了。
见刘德对十皇子这么亲密无间,乃是真情流露,心里都暗中替十皇子庆幸着。
刘德将刘彻顶坐在他的肩膀上,拉着刘彻的双手一蹦三跳着来到窦太后跟前,乐呵呵地说:“老祖宗,以后就让十弟跟德儿一起住吧!德儿还可以在长安住两个月才要去河间府呢!”
窦太后瞅着栗姬,手指着两位孙儿,乐呵呵地说:“看把他们两兄弟开心的!好啊,我也想你们兄弟应该多亲近些才好。可十皇子得回去读书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