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故意作思考状,良久才说:“太子说的有理,此时还真不是与匈奴人计较一时长短之时机。不然,圣聪如高祖,亦不会定出和亲之策来了。”
定王刘发故意作欲言又止状。
刘启知其在演戏,便问:“定王对此事有何见解?”
望了太子刘荣和吴王刘濞一眼,抬手朝着刘启揖了揖,定王刘发说:“启禀父皇,太子之见不无道理。可儿臣心想,大汉对匈奴都已忍让了几十年,若再任其如此这般恣意妄为,儿臣惟恐大汉朝廷威信尽失,臣民信心消殆,如此实对大汉不利呀!”
太子刘荣再次发言,说:“父皇,定王此担忧亦儿臣心所担忧。如何做到威信不失,信心还增而又不令匈奴有开战之口实,这正是我们大汉君臣所当虑思之问题。待他日大汉国力强盛时,战,则倾力而为,则必完胜之,则必让彼灭国。今时,儿臣自忖大汉未至可与匈奴倾国倾力一战之国势。既如此,大汉朝廷安然解救楚王脱离匈奴人掌握之手,令其自知无法挑动我大汉君臣同心同德之情谊,其必将期望而来,失望而归。父皇,定王,是也不是?”
刘启听了,也不等太子回答,便说:“太子此言大为在理,大汉今时国势的确未至可与匈奴倾国倾力一战之时,这即是自先高祖以来定下和北策之依据。可不令彼有开启战端之口实,又得安然解救楚王出魔掌,朕之大汉又当如何施为?”
定王刘发装出一副恭顺的样子,朝刘启躬身揖礼,说:“父皇,儿臣以为乞和不足立威,所乞之和亦非真和,乃丧我威志,长彼国势之和,稍有不遂其意,战端立启。故而,儿臣以为,堂堂大汉当须以武止武,以武阻武,在武上令彼失势,方能做到太子所言,令我大汉威信不失,信心还增,亦不给彼任何轻启战端之口实。”
吴王刘濞听着听着,感觉太子和定王所争,在于争建功勋,而非战与不战。
想想也是,历来对皇上一味恭顺有加的定王,在皇上赞同太子之策后,亦只能附和着皇上的意思,在这基础上再与太子相争建功勋的机会。
嗯,对了,定王为了争来这建功的机会,才找来与其新有来往的胶西王相助。
刚才,肯定是定王早已推知皇上之意,请胶西王与其商议如何解救楚王。
看来,再议下去,定王绝对会提议让胶西王负责解救楚王了!
吴王的确聪明,心头暗转便推测出将要发生的事情。
正如吴王所预期,刘启听完定王的话,说:“定王此言,实乃朕之意愿。太子本是主持解救楚王之最佳人选,然太子新婚之期,实不应主持此事。解救楚王此事,朕便交与定王,望定王倾心而为,成功救出楚王,不得兽大汉朝廷威信、臣民信心。”
刘荣见刘启已按事先计划,将主持解救楚王之事交与定王了,便想再争一回此建功机会,以巩固吴王等人心目中自己与精致失和而争功的印象。
“父皇,儿臣忝为代相,则儿臣新婚事小,解救楚王,立朝廷之威信,长臣民对抗匈奴之信心事大。儿臣愿在定王主持之下,亲力而为。祈请父皇恩准。”刘荣奏完,朝定王友好一笑。
太子刘荣这番话,听在吴王刘濞耳中,颇觉有趣。
刘荣自称愿在太子主持之下去解救楚王,却口出亲力而为之言,实含眼中无定王的意思。
定王刘发自然懂得刘荣此话的意思,立即奏说:“父皇,太子新婚之期,理应陪伴在太子妃身旁。儿臣深为太子以国事为重之心所感动,却不赞成太子亲力而为。父皇,儿臣倒有一人可代太子立此功勋。”
吴王刘濞一听,便知胶西王要上场了。
但他心里对太子与定王相争时,所用“可代太子立此功勋”之言大为欣赏。
定王推荐之人在定王的主持之下立了功勋,本就是定王的功勋,怎么倒成了是替刘荣立的功勋了呢?
嗯,定王此言,实乃大妙!
刘启见太子刘荣还想再争,便笑着对他说:“太子倾心国事,朕深为理解。朕以为定王所言在理,太子应好生陪伴在太子妃身边,好好地度好新婚佳期才是。定王讲讲,所推何人担此重任?”
定王刘发朝胶西王一指,说:“父皇,儿臣深以为胶西王可当此重任。”
到了此刻,这被赶着上架的胶西王刘卯,不得不出班,按太子在太子宫所言来奏:“启奏皇上,臣愿随定王担此重任。”
刘启见胶西王果然登场了,便故意迟疑着说:“朕素来未闻定王与诸王有过往来,定王怎么便推荐胶西王来担此重任呢?既是定王所荐,胶西王讲讲如何安然解救楚王,不失国威,不丧民志,不给匈奴人开战口实?”
到了此刻,胶西王心中纵然万般不愿意,也得装出全力而为的样子说:“启禀皇上,臣以为,令匈奴人挑拨离间我大汉君臣之阴谋失败,才是安然解救楚王,立大汉国威,树大汉民志,不给匈奴人任何开战口实之前提。故而,臣祈请皇上,公然谕示大汉臣民:楚王离开天牢乃被匈奴人所裹胁,身不由己之故,特恕楚王无罪。如此,皇上不追究楚王离开天牢之罪,便立令匈奴人挑拨离间我大汉君臣之奸计失去效用。彼时,臣随定王或以比武之名,令其交出楚王,退回漠北。如此,楚王得救,大汉国威得立,民志得树也!”
刘启见胶西王完全按太子和定王事先的安排来奏,故意装出很欣赏胶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