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刘濞走快几步,追上太子刘荣,跟他并肩走着,低声说:“太子可有得空?”
太子刘荣转眼望着吴王刘濞,不解地问:“吴王可有事?”
“本王心中疑惑,想请教太子。此处不便,太子若得空,请随本王上酒楼一叙。”吴王刘濞边望着刘荣的反应,边轻声地说。
“哦,也好。本太子亦多有不解,正想向吴王相询呢!那一起走?”刘荣不温不火地说。
吴王刘濞微点下头,率先向安门走去,太子刘荣带着正候在一旁的荆杰,相隔几步跟上。
两人出了安门,吴王行馆的总管耿雷早已将马车停在附近了,见自家王爷和太子相随着上了马车,便对荆杰说:“请荆侍卫与小的并坐吧。”
待荆杰坐好,耿雷便一收马缰,准备驾车回行馆。
吴王刘濞隔着车帘子对耿雷说:“去长安酒馆。”
耿雷驾着马车从皇城南街拐向西安大街,在长安酒馆门口停下,掀起车帘子,微笑着说:“长安酒馆到了,请太子和王爷下车。”
太子刘荣带着荆杰随着吴王刘濞走到长安酒馆二楼一雅间门口,刘荣侧头低声吩咐荆杰:“你在门口呆着。”
待坐定,吴王刘濞正想问话,却被刘荣给抢了个先:“吴王,本太子对胶东王之事颇为不解。依司直庞远所提供的证据,胶东王所犯之事已久,何以偏在今日方始指证呢?”
太子刘荣这是采取将皮球踢向对方脚下的战术,既说明胶东王出事与自己无关,也免得吴王刘濞向自己询问同样的问题,到时自己还要非常被动地解说半天。
果如刘荣所预料,吴王刘濞听了皱着眉头说:“太子,本王亦不知司直庞远何以选择今日来指证胶东王,正想请教这一问题呢。太子,本王总觉得胶东王出事,与定王有关呢!”
太子刘荣听了心里大吃一惊,以为吴王刘濞知道了他跟定王刘发间的计划。
不动声色地微微拧着眉头,刘荣装作惊讶地望着吴王刘濞,问:“吴王何以如此认为呢?”
吴王刘濞低声说:“司直庞远指证胶东王,定然是受定王所指使,其意却在太子和本王。廷议时,太子身在前排,自然没能见得司直庞远望向济南王和淄川王的诡异目光,也无法察觉济南王和淄川王惶然无助的神情了。就在散朝后,本王暗中还见到定王朝太子望来时的那一缕冷笑。因而,本王猜想,司直庞远指证胶东王一节,定然是受定王报指使。定王不甘太子在皇上面前抢尽风光,其心里对太子应该早生不满,故而指使司直庞远暗中调查,这才有今日胶东王之事。”
刘荣听了,故意皱起双眉摇了摇头,说:“何必如此呢?可此事既是定王针对本太子的,吴王何以却说定王意在吴王呢?”
这时酒馆总管进来打招呼,吴王刘濞不耐烦地说:“上些好酒好菜即可!”
酒馆总管知趣地躬下腰,一言未发便退出了雅间,反手关上雅间房门。
待酒馆总管关上了门,吴王刘濞才低声说:“定王此举,本王以为,胶东等王与本王交厚,定王借着指证胶东王来打击本王,顺带着在皇上面前抢回被太子抢尽的风头。此乃定王一石二鸟之计!”
太子刘荣故意叹了口气,说:“本太子并未对定王的地位造成任何的障碍,定王怎么就担心本太子将他比了下去呢?”
吴王刘濞“嘿嘿”笑了笑,说:“太子有所不知,这定王呀,其心怀并不似表面瞅上去那般平和与宽容。旧日是一直护着他的窦皇后高居相位,定王自然无须考虑被刘长史的能耐给比了下去。而今,刘长史卧病在床,太子以相仿的轻轻年纪,竟然高居丞相代辅之位,行事高瞻远瞩,不仅智慧将定王比了下去,武功又高过定王良多。如此,怎不令心胸狭窄的定王忧虑于心,担心着皇上看轻了他呢!”
刘荣不解地望着吴王刘濞,问:“本太子忠心体国,以大汉万民荣辱为荣辱,自然爱及兄弟姐妹,定王怎么会心生不满呢?”
“太子,先皇先皇太后本不喜欢太子的,只因皇上为谪长,便立了他为太子。可待得梁王刘武年岁稍长,先皇先皇太后见梁王聪慧过人,又会讨人喜欢,便起了另立太子之心。几番提起另立之议,均被刘长史以太子无过错,为安定计,当依祖规立长不立幼为理由压了下去。其实,在皇上皇后心里,仍是希望能立梁王为太子呢!故而皇上当太子时最担心的便是其表现不佳,让皇上有所失望,又生出另立太子之心来。”吴王刘濞解释着。
太子刘荣不解地望着吴王刘濞,皱眉问道:“这些前事,跟本太子有何关联呢?”
吴王刘濞微微叹了口气,说:“及到皇上登基后,因不喜栗姬的直爽而迁怒于太子,将太子贬成临江王,这才有太子你回长安有了翻身的机会。”
吴王刘濞并不直言刘荣并非废太子刘荣,但刘荣自然听得出来。
刘荣似是有所悟地微微点着头说:“怪不得本太子初来时,长沙定王曾暗中问本王,父皇百年后谁居大位之事。”
“哦?太子当时是怎么讲的呀?”吴王刘濞好奇地问。
“自然实话实说,告诉长沙定王是太子承继大位的。”刘荣似在回忆般说着。
刘荣当时所说的太子,是指当时的太子刘彻。
吴王刘濞似有所悟地点着头,说:“怪不得历来喜欢抢在太子前面说话的长沙定王,自太子来朝之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