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荣儿如此在意大汉荣辱,百姓感受。皇上,该好好犒赏荣儿的一番为大汉的苦心呀!”窦太后话里有话地掉头对刘启说道。
“荣儿能想大汉百姓所想,思大汉百姓所思,如此关心、在意、体贴百姓的想法,实不愧为大汉皇家子孙!”刘启自然听得出窦太后的话里之话,不置是否地回道。
窦太后听了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侧转身望着刘荣的眼睛,见其眼神精诚内蕴,单纯得似乎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眨一下眼皮,窦太后露出微笑注视着刘荣的眼睛。
这个长孙原先不具备这样的清纯气质的呀,去了江陵才一年多,怎么就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变得令人无法拒绝他的微笑了呢?
不得已,窦太后只得赞了一句:“荣儿真让老祖宗喜欢啊!”
刘荣似乎没有体会到窦太后的心思,脱口而出:“老祖宗,荣儿更喜欢十弟的聪明伶俐!”
刘荣太聪明了,这不是明着说他很喜欢太子,暗着是在*窦太后作出表态么?
窦太后面带微笑,凝视着刘荣惹人喜欢的呵呵笑脸,良久才轻舒一口气,点着头说:“是啊,你十弟真的很是聪明伶俐,招人喜欢!可荣儿也让老祖宗喜欢啊!”
“荣儿可喜欢老祖宗了!每次见到老祖宗,都有一种不愿意分开的感觉,就跟荣儿见到母亲一般!”
刘荣不着痕迹地将窦太后比作母亲,是想在太后心里埋下无法宏割舍的血肉亲情,令她在作出决定的时候,不得不想到自己跟窦太后间的这种骨肉亲情。
这祖孙两人说着话,似乎把皇上给晾到一边了,但刘启不但不觉得见外,反而有一种渴望被满足的幸福感,这正是刘启自幼就缺失的母子亲情。
刘启没想到自己自幼就缺失的母子亲情,竟然让自己的长子给补偿回来了,一时间百感交集,有一种想哭出来的心情。
其实,窦太后在跟刘荣说话的时候,始终在关注着刘启这个皇帝儿子的面部表情,见他受感动得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
窦太后才体会到自已的次子刘武出世后,自己就很少去关注、关爱长子了。
甚至发展到嫌弃长子,要立次子为太子的地步。
窦太后不觉心生愧疚地转眼温柔地望着刘启,目光中带着愧疚地说:“皇上能明白哀家跟荣儿间的深厚感情就好!
哀家过去让皇上在太子位上胆颤心惊的过日子,想想还真难为了皇上,那么谨小慎微地说着话,做着事。
皇上,过去真难为你了!”
三十七、八年了,这还是母亲跟自己说过最亲近的话。
一时间刘启竟然感动到热泪盈眶,心知这是母亲对自己表示愧疚的话,不禁抬手擦拭着双眼,喉头哽咽了起来,只是频频点着头。
见自己的一席话,竟然让儿子感动成这样,窦太后不由宽慰地长长舒了口气,这才感觉自己原来跟长子生了这么长时间的嫌隙!
刘荣见父皇感动如斯,适时地从怀里掏出丝巾走到刘启跟前,轻轻地擦拭去刘启垂下的热泪,说:“父皇,荣儿跟爱老祖宗一样爱着父皇,爱着母亲。
荣儿知道,荣儿必须爱护各位弟弟妹妹,同样要去爱护他们的母亲。
父皇,老祖宗,荣儿恳请你们原谅一切做了错事的人,不要再去计较了,好么?”
刘启抬起泪眼望了望窦太后,低声说:“荣儿说不计较,父皇就不去计较了。”
窦太后听了刘启的话,心知刘启的心思已经大受刘荣的影响,而且这种趋势已经很难再逆转了。
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既为王皇后的不知时务生出这许多不该发生的事情而叹息,更为还年幼的太子刘彻的前途而叹息。
窦太后跟着微笑着说:“难得荣儿这般体贴你父皇,体贴老祖宗。
既然连荣儿就认为不要再去计较了,那老祖宗就听荣儿一回,不去计较太多了。
来,荣儿,坐到老祖宗这边来,你父皇一大把年纪了,还跟小孩子似的抹鼻涕,也不怕被人看了去,传为笑话!”
刘荣将丝巾交到父皇手中,立即走回窦太后身边坐下,轻声对窦太后说:“老祖宗真好!”
刘启被窦太后这么一说,立即破涕为笑,边抬手用丝巾擦拭着眼角边琏着哭腔笑着说:“让母太后笑话了!”
长长地透了一口气,刘启对躬身侍立在身后的裴康说:“太后说不再计较了,裴总管去让河间王好好躺着休息,不可走动又牵到伤口,也不必再带伤到太后长乐宫里来了,就让河间王在南宫里好好休息吧!”
窦太后听了刘启的话,神情立即紧张起来,不安地问:“怎么,德儿受伤了?好好的,怎么受伤的呀?”
裴康立即将刘德受伤的经过仔细说了一遍。
窦太后听得气不打一处来,恨声说:“这些侍卫也太可恶了,竟然伤了哀家的宝贝孙子!
要是德儿有个三长两短,哀家让他们统统赔命来!
皇上,陪哀家去问问,到底谁有这么大的权力,下令伤哀家的宝贝孙子的!”
刘德受伤,的确让窦太后非常愤怒,无论刘启和刘荣如何相劝,定要追究下令之人的责任。
不得已,刘荣只好撒出杀手锏,说:“老祖宗刚才答应过荣儿,不再计较啊!老祖宗要是不放心三弟的伤情,荣儿陪老祖宗去未央宫里看看三弟,荣儿也想看看三弟的伤情到底如何了。”
窦太后见刘荣这般相求于自己,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