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侍卫见皇上出面作保,卟通卟通纷纷跪下,一片声地哀求着:“求皇上开恩,给我们一家老小一条活路吧!”
刘启对裴康望了一眼,裴康立即对侍卫们说:“你们一个个将家庭住址,家中人口情况一一报上来,我即刻派人前去保护!”
一阵闹哄哄过后,裴康和未央宫的侍卫们终于录完这十六名侍卫家中的情况,将录得的绢纸交到裴康的手上。
裴康手持一大叠绢纸,眼望刘启。
刘启点下头,立即对手下未央宫的三名侍卫谭兴、宣伟和夏毅说:“你们传朕的旨意,指派虎贲军去保护这些人的家小。
最好将他们的家小先接到京城来统一安排住处,待事件处理完毕,再行给予盘缠遣送回原籍。
任何人不得慢待了他们的家小!”
家小有了保障,明光宫的侍卫们一排跪下,齐声说:“谢皇上开恩,给我们家小一条活路!”
刘荣的心房仍在剧烈地起伏着,表明他仍然处在无比的激动之中。
裴康很欣赏地望了刘荣一眼,转身向刘启抱拳一揖,说:“皇上,请临江王来问他们吧!”
其实,到了眼下这情形,明光宫的侍卫们已经会开口说出实情来了。
这一点,连窦太后心中也是知道的。
见裴康向皇上推荐临江王来问,明显的是给临江王以立功的机会。
但窦太后心里也知道,若不是刘荣那逆搠一耙的一番话,明光宫的侍卫们决然不会开口说话的。
这功劳记在刘荣的名下,也是应该的。
想到这,窦太后不由面带微笑望着刘荣,说:“是啊,就应该由哀家的荣儿来问话的。”
说着慢慢瞟了刘启一眼,继续专注地望着刘荣。
刘荣知道,这些侍卫肯开口说话,的确是自己那番话起了作用。
但刘荣更知道,这情形之下,最好的办法,还是让裴康来问话。
转眼望了刘启一眼,微微一笑,再转眼微笑着对窦太后,刘荣说:“老祖宗,这些活儿本是裴总管的职责所在,当然得由裴总管负责这个责任来。老祖宗,还是请裴总管来问吧!”
一件事情一直搁在刘启心里,无时可以忘记,那就是明光宫昨晚失踪的宫女苏枫和侍卫冀河为何失踪的事情。
见这些侍卫已经搞定,交给裴康等侍卫就可以办妥了,刘启将目光望向刘荣。
见刘荣朝自己点个头,刘启立即对窦太后说:“母太后,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了,余下的事情就交给裴总管处理就好。处理的结果,儿臣会上长乐宫向母太后禀报,母太后请先回长乐宫歇着吧,别气坏了身子。”
窦太后一心想替刘德讨回说法,见皇上开口了,只好说:“裴总管,查出下令伤哀家宝贝孙儿的人,立即前来告诉哀家。哀家倒要看看那是个怎么样的三头六臂,有怎么样的能耐,敢下令伤哀家的宝贝孙儿!”
窦太后不直接要求皇上,此话只对裴康说,就是预防刘启偏心眼,护着明光宫中的人。
刘启当然明白窦太后的心思,见她铁定了心思要替刘德讨说法,也只能附和着她,说:“对!裴康,查出下令者,给朕绑上交给太后处置!”
刘启自幼为了保住太子地位,从不敢违抗父皇母后的任何意思。现在都当了十来年的皇上了,这种不忤逆母亲的性格,已经成为他习惯性的思维特征。
裴康心里自然对皇上的这种秉性很了解,虽然他只听皇上一个人的,但窦太后发了话,他已经做好执行太后懿旨的心理准备,只等皇上发话确认了。
因此,刘启话一说完,裴康立即应声“喏”,就带着未央宫的侍卫们,将明光宫的十六名侍卫带了下去,鱼贯着带往侍卫休息室。
刘启转眼望着窦太后,温柔地说:“母太后,儿臣跟荣儿送母太后回长乐宫安歇。”
“好吧,荣儿,扶老祖宗躺上去。”窦太后边说边向她的躺椅走去。
刘荣立时伸手扶住窦太后,边躺椅旁左手搀住窦太后的上身,右手让她的双手抓着,平稳地让窦太后躺到躺椅上,接过白福递过来的丝围子,轻柔地铺在窦太后的身子上,柔声说:“老祖宗,我们回宫去了。”
说罢直起身,刘荣对白福点下头,等两个太监抬起窦太后的躺椅,刘荣走在躺椅中间,边走边陪着窦太后说话儿。
刘启见状,对未央宫的太监指了指刘德说:“将河间王送回栖凤宫!”说罢,随在躺椅后面也向长乐宫走去。
送窦太后回了长乐宫,刘启带着刘荣来到栖凤宫时,刘德已经在他自己的卧房床上躺着了。
刘荣陪着刘启走进刘德的卧房,见栗姬正汪汪地坐在床边抹眼泪。
刘荣走到母亲身边,低声说:“母亲,三弟受的都是皮肉伤,不碍事的,过几天就会好起来的。母亲,荣儿要跟父皇说些事,母亲先回房歇着吧。”
栗姬抬起模糊的泪眼望向刘启,刘启点点头,安慰说:“没事的,栗姬先回房歇着。”
栗姬带着哭腔答应一声,站起身来望了望刘德。刘德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德儿没事的,母亲先歇息去吧!”
望着栗姬走出了卧房,刘荣才过去将卧房的门闩上。
刘德微微一笑,望着刘启说:“父皇将就着坐德儿的床上吧。”
刘启边在床沿坐下,边说:“德儿的房间太简陋了,要添些家具才是。”
刘荣走回刘德床边,掀起垂在床前的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