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窦太后和栗姬不反对责斥刘荣的计划了,刘启心里暗暗呼出一口大气,遂对太监方新说:“恭请太后、皇后,叫来众嫔妃、在宫中皇子和公主来未央宫。”
闻言,刘荣立马一副做了错事的孩子一般,规规矩矩地肃手垂头面对刘启站在龙案前,一声也不敢吭的模样。
不多时,窦太后坐着躺椅先来了,各嫔妃、皇子和公主也来了,栗姬忧心忡忡地拧着眉头跟程姬、唐姬、贾夫人和王夫人站在一块,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又过了一会儿,皇后王娡抽抽噎噎地用丝巾擦拭着眼角,一步三噎地走进了未央宫。
见了窦太后,王皇后泪如泉涌,哀哀地颤动着悲音低叫一声:“太后,给妾身做主啊!”
窦太后怜爱地站起身来,对王皇后招招手,待她走到自己身边,才疼惜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痕,连声安慰着说:“皇后受委曲了,哀家决不袒护,定要替皇后讨个公道!”
王皇后双掌掩脸而泣,悲声大起:“太后,妾身以后怎么见人啊!这叫妾身无脸见人啊!”
边悲诉着,边悄悄将手指张开一条小缝,巡眼观察着在场人的表情。
见皇上气得脸色铁青的死死盯着临江王刘荣,一副要把他给吃下去的模样。
栗姬心事重重地站立不安着,刘荣胆颤心惊地低头望地垂手站在龙案前面。
嫔妃们个个摇着头,连连地叹着气,各个皇子公主乖乖地远远站着。
瞅这架势,就象公审犯罪的刘荣一般,王皇后本还揪着的一颗心顿时放下,悲声稍敛,无限委曲般抽噎着对窦太后说:“太后,妾身有罪啊!”
窦太后乍闻之下,深惧皇后直陈内情,急忙作安慰状,说:“皇后受了委曲,哀家心里很同情,皇后并无过错!”
“太后,妾身真有罪啊!
妾身急怒之下,不知轻重,竟然让侍卫去抓临江王和河间王,致令河间王身体受伤多处。
妾身稍加平静,便知犯了大错,正令人去喝止,幸好皇上刚好到了替妾身喝止了侍卫们,才没有令河间王受更多的伤。
太后,妾身下令伤及皇子,实在罪不容赦啊!”王皇后断断续续抽噎着说道。
栗姬闻听之下,立马走到太后和皇后跟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恳求太后和皇后宽免刘荣的罪责,一副低三下四哀求人的模样!
闹哄哄了一整天的皇后被刘荣刘德非礼事件,最终以刘荣被严厉苛责,栗姬被严厉责训而收场,刘荣还被刘启罚关律法曹三天不许出门。
对于皇后自认的下令围捕皇子,伤了刘德二十处之事,刘启严令任何人不许再有下次。
刘启让裴康另外调了一位侍卫补齐明光宫侍卫之数,还另派了关江去当侍卫总管。
刘荣耷拉着脑袋,乖乖地被裴康带着侍卫送出皇宫。
直到律法曹大门口,裴康才让其他人走远些,悄声问:“临江王,卑职有一事不明,可以请教临江王吗?”
刘荣似乎很难堪地抬起头来望了望裴康,说:“裴总管,本王犯下如此大错,还有什么资格说话呢?”
裴康神秘一笑,低声说:“临江王,卑职心里可明白着呢!
卑职只请教临江王,刚才卑职并未寻获狄炎,回宫来,心里都准备挨皇上的斥责了。
而皇上的怒气也已经非常大了,那时卑职正做好挨罚的准备。
可临江王一句卑职都听不懂的话,竟然能让皇上化戾气为祥和。
那是一句什么话,还请临江王赐教!”
“鱼欲游,渔欲鱼,鱼欲渔不欲,渔欲鱼不欲,奈何?”刘荣说了后又重复了一遍,才微笑着望定裴康,心想裴康肯定还是听不懂的。
果然,裴康依然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巴眨着困惑的目光,苦笑着说:“卑职愚钝,实在听不明白,只感觉都是鱼鱼鱼的。”
刘荣向律法曹大门里一伸手,示意裴康进去谈。
边走,刘荣边解释着:“鱼欲游,指水里的鱼儿当然想呆在水里了;渔欲鱼,钓鱼的人当然想钓上鱼儿了;那么,鱼儿所想的,钓鱼的人当然不愿意了;而钓鱼的人所想的,鱼儿自然也不愿意了。
裴总管,这鱼儿与钓鱼的人之间,怎样才能做到一致呢?
裴总管好好想想吧。”
裴康虽然仍未想明白,但知临江王已讲到这个份上,已经实属不易了,只好向刘荣抱拳一揖,笑着说:“卑职真是愚蠢,还得回去好好参详一番。
若有想出一星半点的道理来了,再来请教临江王!
临江王,卑职这就回宫去了。告退!”
刘荣微笑着目送裴康走出律法曹大门后,这才回身向娱色房走去,边走边在心里乐:“父皇知道我不能没有女人,这才将我关到这律法曹来。
嘿嘿,看来自己在娱色房里的一举一动,可都在父皇的眼里呢!
既然父皇不反对,想来父皇也想自己以这样的方式,来瞒过那些心怀鬼胎,意欲对我不利的人了!
或许,武卫中郎将刘洋将军已经将自己的计划,暗中禀报给父皇了也说一定!”
刘荣心里一直有个疑惑:“王皇后的侍卫总管狄炎逃跑,她还会有刺杀自己的计划?
若有,派谁来?
若没有,是否撤走光禄勋勾星和武卫中郎将刘洋的人马?”
刘荣还担心一个事情,裴康是从安门将自己送出皇宫的,刘俊那些人是否知道自己被送到律法曹来了,而从厨城门那边